“娘子不说话?,可是又在心里暗暗编排起我来了?你?这身子若不好?生将养个一月半月的,怕是难以彻底痊愈,难不成娘子还盼着我这段时日去找别人?我若真个去找别人,你?这心里就?半点不膈应?”
宋珩气息微灼,又道?:“我的手常年握剑又粗又糙,想来不得?它喜欢,那里比得?上娘子的这双柔荑。”
施晏微听他越说越没个正经,越性用力甩开?他的手,郑重其事地道?:“晋王,我这会子身上乏的厉害,恳请您发发慈悲容我睡会儿,就?当?日行一善积德积福了。”
宋珩闻言,到底没再动她,只如珍似宝地将她抱在怀里,整个人都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身躯之下?,鼻间轻嗅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感受着她的体温,格外安心地闭上眼睛与她同睡。
施晏微一觉睡到了次日清晨,彼时,身侧早没了宋珩的高大?身影。
宋珩昨日一天都呆在别院里没离开?过,不曾去过官署办公,自是积压了不少待他处理的事务,城中官员有事来禀的,因他不在的缘故,只能悻悻而归,少不得?今天再来跑上一趟,索性这回没有白跑。
晌午,宋珩趁着用午膳的空闲,吩咐冯贵去寻一只大?食国的碧眼狸奴来,午膳过后不歇片刻,继续处理政事,入夜方得?了闲,随意用些晚膳,骑马去别院探望施晏微。
眼下?施晏微虽退了热,精神头?却不大?好?,加之身上还未好?全,当?下?绵软无力地歪在塌上,整个人瞧上去病恹恹的。
周二娘那厢恐她受不住冰块的寒凉之气,便叫春绯在塌边拿团扇给她扇风祛热。
宋珩进门前揉了揉鼻梁,驱散连着看一整日折子未歇的疲累感,昂首阔步跨过门槛,脚下?余生地来到塌前,自春绯手里取走团扇,悄无声息地往施晏微的身边坐下?。
小几?上燃着一盏烛台,橙黄的烛光中,施晏微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书籍,佯装没发现?宋珩进来,把?他晾在一边枯坐着。
五月中旬,立夏已过,洛阳的天也越发热了起来,午后,宋珩骑马而来,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浑身都热气腾腾的,偏这会子屋里不见半块冰,饶是宋珩拿团扇给施晏微扇风,还是被?他身上的热气灼到,嫌弃地往里挪了挪,离他远远的。
宋珩自个儿斟了一盏她常喝的菊花茶送进口中降火,花香淡雅,茶汤味甘微苦,相较于茶叶烹煮的茶汤,别有一番滋味。
“别院里不比府上便利,也没个园子可以供你?闲步解闷,过些日子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再来接你?回去府里与我同住。你?若想出府,还跟在太原时一样,只叫下?人和侍卫跟着即可。”
施晏微敷衍地嗯了一声,稍稍抬眸扫视他一眼,合上书闭目养神去了。
宋珩一路疾驰出了不少汗,是以身上不大?舒坦,便叫冯贵命人往浴房里备下?冷水,而后坐在床沿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施晏微的“睡颜”,认真地打着团扇给她扇风。
约莫小半刻钟后,施晏微觉出宋珩正注视着她,只觉浑身都不大?自在,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方丝织的素色手帕盖在面上,微微往里侧身。
宋珩瞧不见她的面容,索性去打量她的脖颈和身段,惊觉她虽清减了些,锁骨下?起伏的雪团似是比她出逃前更丰盈了,将那齐胸襦裙撑得?鼓鼓满满的。
背后那道?灼灼的目光仿佛嵌在了她身上,久久不曾移开?片刻,施晏微恼恨地拿开?手帕,正要回过头?来叫他坐远些,忽听一阵敲门声传入耳中,冯贵道?是水已备好?了。
宋珩闻言,自去衣柜里取来一套干净的中衣,大?步流星地往浴房沐浴去了。
施晏微叫人送水进来,兀自洗漱一番,拾起团扇掀开?被?子往床上躺了,竟是懒得?再跟宋珩坐在一块敷衍他。
春绯见识过宋珩动怒的样子,当?下?见她不管不顾地上床去睡了,半分不将晋王看在眼里,不免替她忧心起来,心内盼着晋王沐浴回屋后,看在娘子尚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