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指导我的师傅,名姓三浦,他是?幸平诚一郎的朋友,是?已经?在这?个渔港码头驻扎几十年的渔民,身上一身腱子肉是?他日日夜夜与大海战斗的证明,流于表面的黑/道大佬气?息令我倍感亲切。

看着我能很稳当地握着沉重的大刀将小鱼刁钻地片出一盘透明的鱼片,这?位沉默寡言的渔民大哥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心甘情愿地收下了我这?徒弟。

围观他对于金枪鱼等鱼类的丝滑‘分尸’现场,其实是?个挺享受的过程

我在旁看着三浦师傅面对着有几百斤的大鱼,拿起精心磨砺的厨刀,刀尖精准地从鱼的腮部切入,沿着鱼身的轮廓,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弧度划过,将鱼身巧妙地分成两半,露出里?面鲜嫩的鱼肉。

那刀法如流水般自然流畅,尖锐的刀尖闪烁着冷冽而锐利的光芒,分割大型鱼肉十分爽利,但在处理鱼腹时,又能很小心翼翼在不划破任何?内脏的情况下将其尽数取出,不留一点残留。

轮到我时,我握着寒光闪烁的鱼刀,看着面前刚被打?捞上来的鲜美巨型鱼,嘴角不争气?地流下不明液体。

锋刃挑开腮盖时挽起的腥甜血浪、横切腹腔时撕开的脆响、竖劈脊骨时迸发的骨粉烟雾刀俎鱼肉的过程令我不由?得沉浸其中?,欲罢不能地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本该对此场景习惯的三浦师傅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几步。

练就处理大鱼的手艺远比平常切小鱼来的更有成就感。

见证着我短短几日就能一人将整条巨鱼从头到尾进行完有效分割,三浦师傅沉默了半响,他问我,“有兴趣出海捕鱼吗?”

我听到时眼睛更亮了,“当然有!”

于是?在征得爸爸的同意,带上了他要?求带上的信号求救器,我于凌晨三点随着三浦师傅的渔船出海。

顺带一提幸平父子也在,幸平创真对出海捕鱼这件事也很向往,知道有这?俩同行时,因?为加班没法过来陪我的爸爸松了口气?。

深夜的大海十分恐怖,海面与天融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渔船的灯成了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指明灯。

我穿着防止被海水浸湿的雨衣雨鞋,站在有些颠簸的渔船甲板上,听?着海水流动的咕蛹声响,感觉目光在海上的某处多停留个一秒,就能和海面下未知的深渊怪物对上视线。

我的心情在对探索未知的激动与害怕中?来回蹦跶,但我面色十分沉稳,迎着潮湿的海风,毫不畏惧地抬头挺胸面对着眼前无边无尽的黑暗世界。

在三浦师傅的指导下,我甩动着臂力,将沉重的渔网往一片黑的海域上铺出大面积,然后让网慢慢下沉,耐心等待。

三浦师傅的渔船有先进的拉网机械,但他觉得若是?没有过亲自拉网的经?历,便不算出海这?个观点得到了首次出海捕鱼的我和创真的点头肯定。

一共四个人?,两个大人?和两个未成年人?,合力地将网拉回渔船。

随着网里?的鱼群被拉起时,三浦解开缆绳使其鱼群倾泻而下,整艘船都随之颤抖,珠玉般的浪花溅上甲板,瞬间被密密匝匝的鱼身覆盖,堆起了一座座小山丘。

白灯光线下,银白的、猩红的、靛青的各种颜色大大小小的鱼抽搐着,尚在吐着泡沫,除此之外还?混杂了很多虾蟹贝类和软体动物,以及附带了点海藻和人?为丢弃的垃圾。

这?由?海鲜堆起的山给我和创真震惊瞪大的双眼注入亮闪闪的金光。

大人?们?将蹲在甲板上挑鱼如此有乐趣的工作留给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