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王氏因为湖州的本家受到牵连,女婿被下狱夺官,没多久又病死了。

那份陪送的嫁妆,也被抄没了。

消息传来,荀老夫人的心都要碎了。

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

天后的盛怒将湖州王氏烧成了焦炭,捎带着牵连到了扬州王氏,荀相公都不敢置一词,旁人又能说什么?

荀氏夫人归宁的时候见了长嫂荀夫人,就不胜感慨地同她唏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可千万别强求!”

荀老夫人默默地听着,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忍不住去想:难道真是因为我想强求不该有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吗?

从那之后,每次见了女儿,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要痛上许久。

徐太太反倒很平静。

受了伤,流了血,结痂了,那就过去了。

总想过去那些事儿干什么?

覆水难收,难道还能更改?

只是她也知道,母亲心里边,那永远都过不去。

所以她来了。

徐太太问母亲:“您找我来,是为了大姐的事儿吧?”

荀老夫人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是为了你大哥……”

荀侍郎的事情,徐太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只是有点好奇世子夫人的最终结局:“那大姐现下如何了?”

这事儿荀老夫人倒是真的知道:“明天她估计就回来了……”

徐太太有些讶然,回过神来,又问:“是和离,还是?”

荀老夫人眉头皱起来一点,神情复杂:“和离了。”

徐太太脸上浮现出一个稍显微妙的笑容,语气难辨地说了句:“哦,原来是这样。”

她们母女俩说话的时候,荀夫人一直心急如焚地守在旁边。

耳听着话题歪了,她忍不住出声给纠正了一下:“妹妹,有件事情,还真得央求你出面才成。”

荀夫人语气急迫:“皇长子放了话出来……”

徐太太这才知道:“原来今日替我主持公道的,竟然是楚王殿下?”

复又了然道:“难怪能压服大姐,还让大哥这么着急呢。”

荀夫人现下真是没有时间听她感慨了。

丁相公,麻太常,丈夫头顶还悬着两把刀呢。

这都过了午时了,还有不到半日的时间,早朝就要开始了!

荀夫人急急忙忙道:“妹妹,你听我说……”

徐太太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嫂嫂,你听我说。”

荀夫人急了:“你先等我说完”

徐太太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我为什么要等你说完?”

她脸上的神色很奇怪,蹙着眉头,不解地问荀夫人:“嫂嫂,不是你有求于我吗,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荀夫人实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时便僵住了。

好半天过去,才强笑着软和下来身段,又叫了声:“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干,就是不想再跟你们装了。”

徐太太很平静地说:“我原以为大哥和大姐都该在这儿呢,还专门有两句话要问他们,不想大哥不在,大姐也不在,不过没关系。”

她掀起眼帘来,瞧着荀夫人:“嫂嫂,您替我转述一下也成。”

荀夫人僵硬地道:“什么?”

就听徐太太问:“大姐从前总说我是天生苦命,享不了富贵,等明天她回来了,您替我问问大姐,她现在究竟是富贵命,还是苦命呢?”

荀夫人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

徐太太也不在乎。

无欲则刚。

她已经没有任何有求于荀家的地方了,所以也就无谓再去装出兄友弟恭的亲热来。

她甚至于还同荀夫人说:“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嫂嫂,你也替我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