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抓紧袖子,却并无半分退让:“想必我家爷也不知道,你堂堂禁军统领,竟会借宴席之便,行那擅入旁人内院的小人之径吧?”

“牙尖嘴利……”

楚凛伸手过来,似是要看一看她那张嘴是怎么长的,竟能顶着这样一张娇娇软软的脸,说出那样针锋相对的话来。

苏棠警惕的后退一步,楚凛轻啧一声,将抬起来的手收了回去:“我只是听说这将军府又住进来一位娇客,想来看个热闹而已,现在看来,你的处境好像不怎么样啊。”

“与你何干?”

苏棠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你若是想来威胁我,直说就是,莫要耽误大家时间。”

楚凛叹息一声:“你对我竟如此凶悍,实在是伤人心。”

苏棠脸色越发难看,这人说这些不清不楚的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她不知道又要多受什么罪过,她语气彻底沉下去:“你到底说不说?”

楚凛看出了她的烦躁,认输似的摆了下手:“我只是问个路罢了……上次随口与你说笑几句,你这是当真了?我威胁你个姑娘做什么?我与你道歉,这茬当做没发生过如何?”

苏棠瞥他一眼,心里并不相信,可眼下装傻要更有用处。

“当真?”

楚凛连忙点头,苏棠思索片刻屈膝一礼:“那就谢过统领了。”

楚凛有些想笑,这丫头还真是变脸如翻书,方才还小人,现在又是统领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对方转身就走,他连忙伸手,一把勾住了苏棠指尖的帕子:“我好歹也解了你一个后顾之忧,这东西留给我做谢礼,不过分吧?”

苏棠被他那般孟浪的举动惊得蹙起眉头,脸色却十分冷静:“你想要那便送与你,反正街上五文钱一条,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次说完话她没再给楚凛继续开口的机会,转身匆匆回了屋子。

楚凛看着她将房门关上,才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帕子,这小丫头还真是有点聪明,方才那话是怕他拿这帕子做文章,先一步绝了他的念头。

“这幅样子越发像她了……”

他嘀咕了一句,看着帕子有些回不了神。

“寒声?你在这里吗?”

付谦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楚凛连忙将帕子塞进怀里,开口应了一声。

付谦循声找过来,一路上直摇头:“你说你,先前不是来过几次吗?怎么还能走错了?子崮如今可是有内眷的人,你万一冲撞了可怎么好?”

楚凛心里笑了一声,可不是冲撞了吗……但是苏棠看起来的确是过得不好,看来那位苏大姑娘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是不是该暗中帮她一把?

“没看出来廷益你竟这般守礼,往日见你放浪形骸,还当你不在乎这些,竟是我肤浅了。”

付谦连连摆手:“别提了,先前我在自家府里险些被人泼了脏水,母亲和姐姐们一合计,觉得我这幅样子纯是活该,这些日子一直拘着我学礼数,现在上街走动,我都不敢瞧人家姑娘一眼。”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一边抬脚去了秦峫的武轩,刚到门前就听见里头传来破空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如出一辙的无奈,秦峫这个人,整日里除了练武就是雕木头,要么就是看书,怪不得京中的公子们玩乐时不愿意带着他,属实无趣。

楚凛抬手推开了门,果然瞧见秦峫正在耍枪。

秦峫也听见了他们的动静,一个旋身踢了把刀过来,楚凛抬手接住,和他打了几个回合,楚凛身姿灵活,秦峫却是力大势沉,两人来往间看得付谦胆战心惊。

“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啊!”

他不停叫唤,奈何无人理会,一刻钟后他们才各自分开,将兵器扔回了架子上。

“大清早的请我们过来做什么?”

确切的说是请了付谦,楚凛下值的时候遇见了他,便一道跟了过来。

“是有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