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找人了。”
他这才想起来似的嘱咐楚凛:“子崮还在城外呢,你赶紧把人喊回来。”
楚凛眼神闪了闪,秦峫去林子里找人了吗?
他又看了一眼苏棠才转身往外走,但没走多远就迎面遇见了回来了的秦峫,他似是已经得了消息,脚步很急,看见了他也没顾得上打招呼,匆匆就进了府。
楚凛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跟进去,这将军府的事他掺和的差不多了,结果应该会如他所愿,没必要再进去了。
他回头看了眼将军府的大门,转身大步走了。
秦峫却一无所觉,担惊受怕一整宿,现在人终于回来了,他提着的心可算是能放下了,可等进了清苑,看见躺在床上的人时,他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快步走到榻前,看着苏棠肩头被剪开的衣服,箭矢虽然还没有被拔出来,却仍旧能看出来伤口是个硕大的血窟窿,脸色跟着一白,那箭他检查过,没有倒钩,箭上也没有毒,不该伤的这么厉害的。
“苏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颤声开口,床榻上的人却毫无反应,往常一见他就会笑的脸,此时半分血色也无,苍白脆弱的像是一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小夫人失血过多,再加上失温和劳累,现在正在昏迷。”
老李头开口安抚,手上动作不停,烧红了刀子抵在了苏棠伤处,秦峫心头狠狠一颤,要这么挖出来吗?
“老李,给她喝点止疼药。”
老李头摆了摆手:“不用麻烦,小夫人且得晕一会儿呢。”
秦峫没有被安慰道,心反而提的更厉害,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老李头却已经动了手,滚烫的刀片嵌入皮肉,灼烧的味道瞬间飘了出来,昏迷中的人浑身一颤,虽然没醒,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但紧接着那声音就被她咽了下去。
可就算只有一声,也还是听得秦峫心口生疼,就这么把箭头挖出来得多疼啊……
“这得多疼啊……”
耳边有人嘀咕了一句,秦峫无心理会,付谦却凑了过来,紧紧靠在他身上,像是想从他身上吸取安全感一样。
“子崮,你以前也这么挖过箭头吗?疼吗?”
秦峫不记得了,或许是疼的,但应该还能忍,但是苏棠怎么能和他一样呢。
“你轻一些。”
明知道这种时候说这些毫无用处,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老李头却连头都没回,直到将箭头挖出来,缝合伤口又上了药,他才带着满手血说话:“这挖箭头,越快越好,慢了小夫人也是遭罪。”
都挖出来了,秦峫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话,上前一步半蹲在榻前,紧紧抓住了苏棠没受伤的那只手。
那只手却凉的厉害,恍惚间竟给人一种死去多时的错觉,他心头狠狠一颤:“她身上怎么这么冷?”
“刚才不是说了吗?失温,谁在雪地里呆一宿也得这样,再加上她有病根,这次且得好好养一养了。”
病根……
秦峫恍然想起来,寿宴那天老李头也来给苏棠诊过脉,便是这么说的,只是当时他对苏棠毫不上心,话都说到跟前来了,他却愣是没能多问一句。
过往的点滴在脑海中逐渐汇聚,凝成了一个十分糟糕的猜测,他其实早就有所预感,只是一直没有认真去想,他只以为苏棠在苏家的日子是不如苏玉卿自在,现在看来,可能实情比自已想象的还要糟糕。
“她身上,有什么病根?”
他紧紧抓住了苏棠的手,沉声开口。
“年幼时候大约是受过大寒,受了凉就要发作,”老李头沉声开口,“要是再严重些,连夏天都碰不得凉物。”
秦峫一愣,骤然想起来苏棠的确喝不得冷水,哪怕是开水放冷了都不行。
可是为什么会受大寒?
苏家到底是怎么对你的?
他摩挲着掌心里的那只手,疼惜与懊恼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