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峫有些惊讶,苏玉卿怎么忽然这么讲道理了?

可她不再插手毕竟是件好事,所以秦峫还是应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留情。”

苏玉卿僵了僵,虽说母亲逼着她不许再管那两个丫头,可她心里还是不忍的,也想着以退为进,盼着秦峫看在自已这般识大体的份上,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却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句话。

可话已经出口,想收回来是不行了,她眼神变幻片刻,轻轻咬了咬牙,既然事情不能善了,那还是彻底把自已摘干净吧。

“那便劳烦茂生哥哥了,她们也的确是该管教了,这次若不是她们骗我出门,也不会出这么一桩事,想起来真是对不住七妹妹……”

她说着又低头去擦眼泪,想要引起秦峫的怜惜。

秦峫却只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你是说,你不是自已想出去的?”

“我身子这般不中用,”苏玉卿对他这般冷淡的反应心下失望,却耐着性子解释,“这样冷的天气,怎么会愿意出门呢?”

秦峫没言语,一双瑞凤眼却在她身上徘徊不去,仿佛在衡量这句话的真假。

这赤裸裸的不信任看得苏玉卿狠狠一咬牙,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已要稳住,她今天来可不只是为了表态的,她还得把秦峫带走。

眼下两人的关系虽然有些疏离,可旁人不知道,若是她今天能在苏棠受伤昏睡的情况下把秦峫带走,那就算是狠狠给了苏棠一个下马威,日后不管怎么样,她在自已面前都将抬不起头来。

“茂生哥哥……”

她再次开口,却踉跄一步扶住了门,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脸色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晕,她难受地咳嗽了几声,心里有些慌,怎么赶在这种时候发病了?

可短暂的慌乱过后,她又高兴了起来,刚才还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秦峫带走,现在现成的理由就来了。

她忍受着胸闷的难受,抬眼朝秦峫看了过去:“茂生哥哥……送我回去,我,我好难受……”

秦峫的手伸了过来,虽然那只手粗糙地很,可这么看着的时候却莫名很有安全感,苏玉卿身体一软就要往他怀里栽,男人的声音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抬软轿来,送苏大姑娘回松柏居。”

这软轿是当初苏棠崴伤脚的时候备下的,只是她轻易不肯用,后来便闲置了,此时听见他吩咐,几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连忙将软轿抬了出来。

秦峫将苏玉卿扶了上去:“送回去吧。”

苏玉卿对这东西十分满意,这将军府虽好,可地方太大,她走路很是劳累,若有这个东西伺候,日后出门便能省力很多,她想着便想暗示秦峫将这东西送于她,可一抬眼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秦峫根本没跟上来。

她不甘心地回头看去,就见男人的身影自清苑门口一闪而过,随即就不见了,他竟是连目送自已走远都等不及。

气急之下,苏玉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清苑门口,她从未被人如此冷待过,给她等着!

“姑娘,”若风扒着窗缝看见了外头的一切,见秦峫又坐回了院子里,心里颇有些欢喜,忍不住就开了口,“将军没走呢,他又回来了。”

话音落下她才想起来苏棠睡了,连忙捂住了嘴。

可说要睡的人却又睁开了眼睛,苏棠一言未发,只睁眼看着门口,若风还当是自已吵醒了她,连忙道歉,苏棠摇了摇头,却没言语,只盯着门一直看。

“姑娘,您是不是不睡了?”

若风试探着开口,“要不,请将军进来?”

苏棠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不用。”

虽然秦峫没走让她心里松了口气,可林子里他头也不回朝着苏玉卿马车奔去的情形,却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不怪不恨,只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悲凉。

“他会自已走的。”

若是这时候就心软,怕是又要让人瞧不起了。

若风没有劝,只仍旧扒着窗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