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她不能直说。
“一点小伤而已,就不要为难她们了,她们若是出事,大姐姐就要难过,大姐姐难过……爷你也要不痛快了吧?”
她低声开口,带着几分试探,她其实不太敢确定秦峫能不能听懂她话里的欲擒故纵。
“苏棠,”窗外秦峫的声音猛地一沉,“你在胡说些什么?她们险些害了你,我怎么可能放过?”
苏棠松了口气,还好,秦峫虽然偶尔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可至少听得懂人话。
“你想怎么处置,我都依你。”
秦峫又开口,苏棠却没回话,她不会在这件事上做决定,因为不留神火就会烧到金姨娘身上,秦峫要她处置的确是一番好意,可他不知道自已的处境有多艰难。
似是从这份沉默里得到了答案,秦峫难得的善解人意:“既然你不愿意脏了手,那我便自已处置了,我会将人送到官府,以欺瞒主家,贻误救人的罪名判罚。”
苏棠仍旧没开口,却看了眼窗户,秦峫这举动很出乎她意料,她以为他会将人打一顿或者卖出去,没想到却是送到官府,他难道不知道,如此一来,苏家会跟着丢人吗?
当然也不是没好处,那就是日后不管她和苏家闹成什么样子,苏家都不会再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他这决定做得像是知道自已和苏家的关系不好一样。
可怎么会呢?以秦峫对苏家母女的偏袒和信任,就算自已将后背上那些家法留下的痕迹给他看,他大约也会以为是她自已不小心划得。
她摇摇头,没再想下去。
秦峫也没再言语,可也没走,就木头似的就在外头戳着,直到日头越升越高,下人来通秉说有客到,脚步声才响起来。
苏棠慢慢靠在床头,虽然目前为止事情还算如预期,可她莫名的累。
“姑娘,用午饭吧。”
若风提了食盒进来,苏棠却没有胃口,她一发烧就会这样:“放着吧。”
若风有些忧虑,苏棠打从昨天回来就没好好吃过饭。
“姑娘,还是吃两口吧,现在天冷,一会就凉了,再一热就不是那个味了。”
她说着打开了食盒,炖兔肉的香气飘了过来,她吸了口气,正想再劝一劝苏棠,却见她侧头看了过来:“是什么?”
“兔肉呢,姑娘尝尝吧。”
苏棠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她八岁的时候金姨娘滑过一次胎,她们母女素来在家里不受待见,也没人想着要给金姨娘补身子,恰好她瞧见厨房有只兔子,便抓走偷偷炖了。
可需要补身的明明是金姨娘,她却将肉一直往她嘴里塞。
虽说事后她因为这件事狠狠受了一顿家法,可当时金姨娘脸上的满足还是让她一直记到现在。
若风连忙摆了炕桌,将饭菜端过来,眼见苏棠的胃口因为那份兔肉好起来,她心里也跟着高兴,琢磨着待会去厨房还食盒的时候,好好夸一夸厨娘。
可还不等苏棠吃完,外头就传来了哭嚎声,那动静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门前。
意识到这是冲着苏棠来的,若风连忙去拦,门却已经被推开了,红肿着眼睛的晖儿出现在门外。
“姑娘,你救救我吧,我不想伺候大姑娘了。”
她说着就要往苏棠跟前冲,根本不管她还没用完饭。
若风有些恼怒,抬手就拦住了她:“晖儿姐姐,姑娘正用饭呢,你这般一声不响的就闯了进来,不合适吧?”
晖儿还拿自已当清苑的管事丫头,见若风竟然敢拦自已,抬手就要去推,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随即狠狠朝她推了过来,她没防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回神后,她满脸的不敢置信道:“你推我?你竟然敢推我?”
她习惯性的朝苏棠告状:“姑娘,你看见了吗?我和你那么多年的情分,她竟然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晖儿姐姐,”若风打断了她的废话,“你现在可不是清苑的人了,你这般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