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峫咬了咬牙,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是不知道苏棠会来吗?

要是他知道,还能把话说那么满?

“你话怎么那么多?赶紧去给我安排营帐,离太子近一些。”

徐充被迫答应下来:“行行行,安排就安排……”

他转身要走,却忽然回过味来,又快步折了回来,左右瞄了一眼,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上将军,您是不是担心太子安危,所以才临时决定留下的?可您不是说不打算投效东宫吗?”

秦峫心里啧了一声,虽然他并不觉得太子会在营中出事,但送上门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我还是那句话,不该掺和的事不能掺和,但即便如此,他在这里出事,你我也会被问责,小心使得万年船。”

徐充恍然:“对对对,上将军说的对,还是您考虑的周到,末将这就去给您安排营帐,再加强巡逻,确保东宫无恙。”

他转身匆匆去了,秦峫这才松了口气,抬头遥遥看向太子营帐,里头点着昏黄的灯,将苏棠有些变形的影子映照在了营帐上。

她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会想要来军营?今天那情形应该吓坏她了吧……

他左右看了一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营帐里,尤其是太子和肃王,两方人马都在紧紧盯着对方的举动,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那他偷偷过去一趟应该可以吧?

他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就是看一眼,一眼就走。

他要了份饭菜,拎着食盒往太子的营帐去,还没等到地方就瞧见苏棠迎面走过来,他脚步瞬间顿住,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说点什么好呢……

脑海里瞬间掀起风暴,试图找到一个能缓和彼此关系的话题,可惜他并不是个善言辞的人,此时脑海里竟一片空白,眼看着人越来越近,他急的在这寒冬腊月里,硬生生出了一头汗。

算了算了,随便说点什么也比不说要强。

他咬了咬牙,正打算硬着头皮开口,苏棠就先一步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浑身一紧,却有股按捺不住的欢喜自心底升腾起来,然而下一瞬,苏棠就低下了头,还将身体侧转了过去。

躲闪的意思那么明显,清清楚楚的写着,她不想让他认出来。

秦峫心底的欢喜戛然而止,只剩了一股淡淡的苦涩在翻涌。

但他怪不得旁人,都是咎由自取。

只是苏棠既然不愿意被他认出来,那他强行往跟前凑,也只会让苏棠不舒服。

再忍忍吧。

他换了个方向,当做并没有看见她,等她的脚步声远去,他才出来,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想起自已手里还提着食盒,犹豫许久他还是放轻脚步走到了营帐前。

他本想放下食盒就走,不要惊动苏棠的,可没想到就在他要走的时候,不远处忽然炸响了一声铜锣

“上将军,你怎么在这啊?我找你半天,你今晚也住下的话,那咱们就去喝一杯……”

秦峫一个箭步窜过去,死死捂住了徐充的嘴,可武将素来嗓门都大,周遭又安静,那一声还是传到了营帐里。

他清楚地看见那倒映在营帐上的影子晃了晃,随即起身往外头走了出来。

他没敢耽搁,一胳膊圈住徐充的脖子拖着他就走。

徐充被勒得直翻白眼,恍惚间像是看见了他死去的奶奶在和他招手,喊他乖孙快来。

他拼了命的蹬腿挣扎,可秦峫那胳膊却仿佛铁箍,愣是纹丝不动,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禁锢地死死的,宛如一只待宰的小鸡崽。

直到被拖着钻进了身边的一个营帐里,那阻断了他呼吸的胳膊才松开。

徐充死里逃生,瘫在地上大喘气:“上,上将军……你要杀了我啊。”

秦峫扒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借着缝隙往外头看。

苏棠果然出来了,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没瞧见人后目光落在了食盒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