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小白马的鬃毛,可惜没得到回应,它是惊吓中跑过来的,怎么可能还记得路?
“算了,不为难你。”
苏棠叹了口气,扶着树干站起来,凭着模糊的记忆选了个方向,一瘸一拐地试探着往回走。
可大约是林子太深了,她走了许久,眼看着天色都黑了,还是没能瞧见边界,甚至连丝声响都没有。
她记得太子说过,今天的比试,将土们是要进林子来寻令箭的,如果她的方向是对的,不该什么动静都听不见。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可又不敢在原地等着,一时僵在了原地。
半晌她吐了口气:“没事的,应该会有人来找我的,我们先找些柴生火,有火光就会被人看见,不怕,不会有事的。”
她摸了摸小白马的额头,最后一句既像是说给它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已听的。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捡柴。”
她将小白马拴在树上,转身瘸着腿去捡地上的枯枝,她不敢走太远,隔两步就会回头看一看,生怕自已这唯一的伙伴也不见了。
好在柴禾很充裕,不多时她就捡了一堆,可要生火的时候却僵住了,她没有火折子。
“没事,还能钻木取火。”
她又摸了摸小白马,“办法很多的。”
她抓了把枯草,一点点在枯枝上研磨,可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竟然许久都没有动静,她脸上沾满尘土,掌心磨出了血泡,却仍旧咬牙尝试。
好不容易瞧见一点黑烟冒出来,正要继续用力,树枝却啪的一声折断了,那点黑烟也瞬间不见了影子。
她连忙换了根树枝继续研磨,却没注意到上头的枝杈,刚磨起来的血泡瞬间被戳破。
她闷哼一声,扔了手里的树枝,猛地握住了手,血液瞬间淌出来,顺着掌心的缝隙滴到了土里。
她垂眼看着,片刻后深深吸了口气,抽出帕子缠住了掌心,一声不吭的继续去研磨,粗糙的木棍隔着丝帕,一下下碾压着伤口,钻心的疼,可她的动作却半分都没有停顿。
这火必须得生起来,她不能冻死在这里,金姨娘还等着她团聚。
可枯草始终没有燃起来,甚至连烟都没有再冒。
天色彻底黑了,她看着自已那完全被血水浸透,已经粘在了手掌上的帕子,许久都没再动作。
小白马无知无觉,偶尔还有心情吃一口地上的干草。
呼啸的夜风穿过树梢,宛如鬼哭。
苏棠指尖颤了颤,随即扶着树干站起来。
“没关系,就算生不了火,也未必会冻死,我多走走,走走就好了……”
她安抚着自已,抬手解开缰绳,牵着小白马在周围转圈,她另一条腿不敢用力,虽然扭伤的脚踝已经复位了,可伤还在,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动,不敢再伤了自已。
可夜黑风高,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就算十分小心,也还是被绊了一跤,本就有伤的脚踝再次遭到重创,苏棠闷哼一声,疼得蜷缩了起来。
她不停吸气,试图适应这份痛楚,可许是两次伤距离太近的缘故,那疼竟越演越烈,半分都没有消停的意思。
等身体几乎要被寒风吹透了,她才深吸一口气,扶着树干再次站了起来,不能继续坐着了,不然真的会冻死的。
她咬牙抓住了缰绳,也想过要不要上马,可先前惊马的经历太凶险了,她不太敢,而且她现在这幅样子,也爬不上去。
“走吧,这样也能走……”
她捡了根棍子借力,一手拄着,一手去牵缰绳,小时候吃的苦多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现在她很快就适应了这样艰难的前进方式。
可就在她松口气的时候,一直十分乖巧的小白马却忽然用力,挣脱了缰绳,朝前面狂奔而去。
苏棠一惊:“不要,别走!”
她抬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白马的身影离弦的箭一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