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在战场上,这点伤……”

苏棠还是不说话,只朝他伸出了手。

秦峫头皮发麻,他也不太明白苏棠这么娇娇软软的一个人,那么水灵灵的一双眼睛,怎么能给人这么大的压力。

但凡面前换个人,不管是谁都好,他都不至于和现在似的,有种不把自已的手交出去,就缺了大德的愧疚感。

半晌,他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想看就看吧。

大巴掌重新落在了自已手里,苏棠掰开他的手指看着那厚厚的痂,虽然的确是结痂了,可却并不牢固,像是稍微一用力就会崩开似的。

她都过去那么久了,竟然还是这幅样子,她都不敢想当初烧的有多厉害。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别管我了……你又不欠我的。”

她低声开口,却不等秦峫接茬,就再次开了口,“你带药了吗?”

秦峫将药粉递了过去,带药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虽然他自已很少用,但说不准就能救了旁人。

可在苏棠抬手接住的时候,他却没松手,反而顺势将她的指尖握进了手里。

他知道自已这举动有些孟浪,现在苏棠和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可是听见苏棠那番话,他却止不住的心疼。

他怎么能不欠苏棠的呢?

他们相识到如今,他明明什么都有,可苏棠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都是寻常的东西,他明明可以给她更好的,他却没有。

在她刚进府的那段日子,他甚至还由着下人欺负她。

每每想起来,他都辗转反侧,不明白自已当时怎么做得到那么狠心的。

“苏棠,抱歉。”

他低声开口,苏棠大约没听明白,并没有接茬,只将手抽出去,拔开塞子轻轻往他手上撒药。

气氛有些安静,秦峫也没再开口,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棠,他也确实很久很久没好好看过她了,不知道他们还要多久才能不用这般偷偷摸摸。

“我会先想法子和太子疏远,到时候不管是逃还是假死,他应该都不会太过追究。”

苏棠轻轻将他的手包扎起来,大约是从小就受伤的缘故,她包扎伤口很熟练,不多时那只手就恢复了之前包的严实的模样。

“这些事情上,你比我想的周全。”

秦峫动了动手指,看着那严实的包扎叹了口气,他不算愚蠢,甚至很轻易就能洞察人心,可终究外战的手段并不适合用来应付内宅,这一点他在崔氏那里已经验证过了。

“你要以自已为重,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让若风来找我,就算真的不成也无妨,我会为你托底的”

大不了他拿自已这么多年的军功去换苏棠,军功不够,这些年打仗积攒下来的秘密也有很多,总能打动太子的。

苏棠怔愣片刻才摇头,有人托底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太陌生了,她习惯性的不敢应承,正要随便说点什么岔开话题,街上就忽然喧闹起来,她抬眼一看,却是张熟面孔苏正和。

打从那天离开苏家后,这还是苏棠第一次见他,隔了几个月,他仍旧是自已记忆里的模样,刻薄又寡恩,又因为喝了酒,在一身酒气的衬托下,整个人还多了几分阴沉可怖。

而与他起了争执的人却是酒肆的掌柜,按理说民不与官斗,这酒肆掌柜再怎么富贵,也不会和当官的当众起冲突。

可对方不光骂了人,甚至还挥舞着胳膊,一副想动手的样子。

苏棠很是惊讶,朝窗户走近两步,更直观地看向了街上。

“都是斯文人,有话好好说。”

苏正和说话难得和气,却换来一声不客气的啐骂

“我呸!”酒肆掌柜开口,嗓门嘹亮,“今天不结了酒钱,你别想走,给我把他拦住了。”

苏棠这才知道苏正和这是拖欠了酒钱,很有些惊讶,虽然她们母女在苏家是被苛待的,但那一家四口的日子却十分富足,这一点从苏玉卿的首饰上就能看出来,怎么如今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