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峫显然没有抓到她话里的重点,语气认真,“好了就不痒了,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以前我军里也有个将土生过麻疹,后来他长得虎背熊腰,跟口缸似的,是我军里的排头,扛着大旗健步如飞,无人能近身……”

苏棠抬手捂住他的嘴,刚才的那点愁绪都被他的胡说八道给气没了。

谁要长一脸麻子,谁要长得像口缸?

“我是说会毁容,毁容,你懂吗?”

秦峫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虽然他也觉得苏棠好看,但人活着不是只为了好看的,这世上比容貌重要的事情太多了,毁容并不影响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话刚到嘴边又忽地顿住,他不能以自已的要求去强求苏棠,她兴许真的在乎容貌。

“说话呀。”

见他迟迟不开口,苏棠催了一句,秦峫却仍旧没开口,只忽然低下头在她脸侧蹭了蹭,随即低笑出声:“那我和你一起长麻子,一起毁容。”

苏棠被他蹭的浑身一颤,又被那声笑激得心脏发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秦峫毫无所觉,又蹭了她两下,不留神就将朱砂给蹭掉了。

等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瞧见刚才还长着红疹的地方干干净净,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霍得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已看见了什么,迟疑许久才抬手戳了苏棠的脸颊一下。

“你的疹子……”

苏棠回神,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拉了下来:“骗你的,这麻疹是我编出来骗人的,有了这病,太子就不会再来,等他新鲜劲过去,我就自请去别院,然后就能找机会走了。”

秦峫从苏棠并没有得病的惊喜中回神,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满脸麻子也不影响什么,但生病总是不好受的,不得病是最好的。

“没事就好。”

苏棠神情越发复杂:“刚才骗你的事,你不生气啊?”

秦峫心里发苦,他现在哪里敢和苏棠生气,就算真的有那个胆子,看着苏棠,他也气不起来啊。

他对自已也有几分了解,很清楚自已的脾气绝对说不上好,偶尔甚至还说得上是暴躁,可看着苏棠他就是生不起气来,哪怕原本在生气,可瞧见她,那火气也就灭了。

她对自已而言,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看见你,只顾着高兴,想不起来生气。”

苏棠没了言语,她知道这话秦峫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哄她的意思,可越是这么简单直白的话,越是容易给人冲击。

她逃避似的退远了一些,她知道自已对秦峫的心思说不上干净,可她怕,她不敢重蹈覆辙。

哪怕她心里也想过离开东宫后,会和秦峫一起北上,可也只是想到这里而已,再不敢往深处去想。

上次的教训,真的是太痛了。

“苏棠,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有些事情只有到了那一刻你才知道怎么办,在那之前,再多的思虑都是枉然。”

秦峫忽然开口,他不是心思细腻的人,却总能察觉到苏棠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苏棠静默片刻应了一声,因为秦峫这话说得让人无可反驳,但他一个伤患,话说得再有道理,也不能在这里继续呆着。

“没事的话就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秦峫却没动,他垂眸看着苏棠眼底的青影,其实早先见苏棠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太好,大约是在东宫不能放心的缘故。

原本他以为送了若风进来,能改善一下的,但结果似乎不如人意。

“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苏棠无意识地抓紧了袖子,指尖一下下抠着布料:“我又不是孩子,睡觉还用人守着……你快走吧,伤好之前别来了。”

秦峫不言语,只推着她去了床榻:“睡吧。”

苏棠嘴边的拒绝忽然有些说不出来了,她默默看了秦峫两眼,将自已裹进了被子里,身上被人轻轻拍打了两下,她的眼皮忽然就沉了起来,刚才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