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峫一时无言,太子虽说性情温和,但做事也算果决,可今日却是优柔寡断,颇有些磨人。

但也应了那句话,关心则乱。

秦峫素来不算体贴,这次却难得的感同身受了,若不是他知道苏棠现在很安全,他其实也不敢兵行险着。

“殿下思量的极有道理,臣也只是随口一说,不得用也就罢了。”

他也没再劝,太子只是性子淡,并不是愚蠢,说的太过反而会让人起疑,而且有些事情,他相信就算自已不说,太子也会想到的。

“京北营在即,臣告退了。”

他抱拳道别,太子没留他,却也没再往前,只将马停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秦峫没多看,催马进了京北营,等他背影被尘土淹没的时候,一队人马朝着太子疾驰而来。

“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就出城了?现在宁王那般猖狂,万一……”

福寿喘着粗气开口,将太子的思绪拉了回来。

“孤方才与上将军同行,安危无忧。”

有秦峫护送这一路,福寿本该是松口气才对,可他的眉头却拧了起来:“上将军?他和您一块出的城?这么巧吗?”

他语气有些古怪,只是太子满腹心事,并无心理会,他沉思片刻,还是拨转马头往来路去了。

福寿心里一喜,顿时将秦峫抛在了脑后:“殿下终于想开了,您放心,就算您不在别院,奴才们也会找的尽心尽力的……”

“孤没打算丢开不管。”

太子一句话将福寿的欢喜浇灭了,“孤只是觉得上将军言之有理,既然这般拖着不是办法,也该试试欲擒故纵了……今夜寻个机会……”

他吩咐一句,却迟迟没得到福寿的回应,语调不由拔高了些:“你在想什么?”

福寿这才回神,神情却越发古怪:“上将军和您提了这些?他连朝政都不掺和,怎么会管东宫的事?您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太子紧了紧手里的缰绳,“的确有些出乎意料,大约是觉得孤闹得太厉害了吧。”

这也说得过去,最近没少老臣宗亲来劝太子,但是福寿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打从上回意外发现侧妃对这上将军有些不一样之后,他就留了个心眼,虽然没发现旁的明确证据,可却回想起了很多细节,越想他就越觉得这俩人不对劲。

尤其是现在侧妃不见了,上将军竟然还来出谋划策,这太奇怪了。

“殿下,您记不记得在顺平公主府的时候,安国公夫人提过侧妃和什么人很像。”

“都几个月了,孤去哪里记得?”

太子又揉了下额角,“别说这些废话了,赶紧回去准备,这关系到海棠的安危,一定要谨慎。”

一句话说得福寿回了神,是了,现在侧妃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若是人就这么没了,他再说那些不光没有意义,还会让太子和上将军生出嫌隙来。

以将军府的分量,可以拉拢不来,却绝对不能成为仇人。

他将心里的怀疑压了下去,答应一声,就催马先一步回了城,而后直奔刑部。

东宫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秦峫耳朵里,是七星亲自来送的消息。

彼时他正和徐充一起盯着将土操练,一张冷脸唬得一众将军们不敢开口,得了七星的消息,他嘴角才露出点笑模样来,徐充搓了搓手,壮着胆子凑了过来:“上将军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秦峫瞥他一眼:“兵练成这样,你还有脸打听别的?”

徐充老脸一红,倒是没埋怨秦峫不给他留面子,反而真的生了几分羞愧,秦峫并未藏私,打从答应皇帝协助京北营操练之后,便将边境军的操练方法倾囊相授,连当初烧伤的时候,也还惦记着这边,可京北营的操练结果却很不如人意。

“是末将操练不严,回头就加强……”

秦峫摆摆手:“未必是操练强度的问题,寻个营帐探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