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我,我什么都没说。”

楚凛连忙为自已辩解了两句,又试图安抚秦峫,“兴许就是口误?”

这种可能性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会再让苏棠卷进这个烂摊子,”秦峫沉声开口,“你最好劝劝太子殿下,有些事别再勉强。”

楚凛蹙眉,语气也低了下去:“子崮,你这话听着可像是威胁。”

“你如果要这么想,我也不会否认。”

他抬眼看向楚凛:“她进东宫后,遇见了多少次危险,你比我更清楚,先前我没资格替她做决定,很多事只能看着,但现在我很清楚,她也不想卷进来,所以我要尽我所能去避免。”

楚凛一时没了言语,沉吟许久才叹了一声:“我会试着劝他的……但是,子崮,宁王谋反,肃王一定会被牵连,太子登位乃是大势所趋,你此时还坚持之前的做法,很不明智。”

“等太子登基,我自然会效忠。”

秦峫还是那句话,楚凛仰头长叹,他有时候是真的不理解秦峫,明摆的从龙之功,他就是不要。

可罢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没有秦峫都不重要了。

“上将军,楚统领,殿下请二位过去。”

福寿不远不近地开口,两人止住了话头,抬脚去寻太子,可路过福寿的时候,秦峫的脚步却顿了一下,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这个内侍方才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殿下,可是有什么进展?”

楚凛抱拳开口,太子的目光却径直落在了秦峫身上。

“方才玉嫔说,她知道孤的侧妃在什么地方,孤拿不准该不该信,所以想征询一下秦卿的意见。”

秦峫心里一沉,抬眼看去,就见苏玉卿正仰头看着他,眼底带着挑衅。

“罪人之语,如何能信?”

秦峫沉声开口,换来苏玉卿一声冷笑:“能不能信,一验就知,太子殿下,本宫是被宁王胁迫才参与了谋逆,可其实什么都没做,罪不至死,你若是肯留我一命,哪怕是流放我也会将她的下落告诉你。”

太子还没言语,郑贵妃先发了疯,她扑过去开始厮打苏玉卿:“你个贱人!明明是你挑唆益儿,是你说那药惑人心智,万无一失,他才会动了逼宫的心思,益儿明明是被你骗了,你竟然还敢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我打死你……”

两人众目睽睽之下厮打起来。

太傅连忙喊人将她们拉开,被她们的失态气得直摇头:“真是体面尽失……殿下,刑部传来消息,郑隧扛不住刑罚,已经全招了,以禁药谋害皇上的确是宁王的主意,换兵入宫也是宁王亲口交代的,罪证确凿。”

郑贵妃脸色瞬间白了:“不,不可能,兄长怎么会如此攀咬益儿?他怎么能把事情都推到益儿身上?!”

她拼命挣扎起来,却被内官牢牢钳制,不得动弹。

“既如此,郑隧秋后问斩,宁王逆党,下狱待审,”太子斟酌着开口,“这二人……”

他语气迟疑起来,郑贵妃连忙磕头求饶,苏玉卿却仰起头,颇有几分志在必得:“殿下,你找人找了那么久,消息就在眼前,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秦峫拳头慢慢攥了起来,不能给苏玉卿开口的机会,若是实在不行,他也只好下杀手了。

他脚下一动,用了巧劲将一枚石子震了起来,不偏不倚落进他掌心,随即指尖蓄力,随时准备动手。

“海棠为你们所害,”太子沉声开口,“孤怎么还会信你?再说,法不容私情,孤不会以权谋私……去秉明太后,赐这二人自缢吧。”

秦峫一愣,诧异地看向太子,却一眼先看见了有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口,那是东宫的侍卫,方才人并没有在这里。

他心脏骤然沉了下去,太子不信苏玉卿,该不会是已经确定了什么吧?更糟糕一些……他会不会已经做了什么?

他眼神不自觉凌厉起来,拳头也越攥越紧,生生捏碎了掌心那枚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