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和太子联系上的?”
肃王敲了敲掌心,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却不达眼底,反倒是眼神阴恻恻的,这时候倒是能看出来他和宁王是亲兄弟了。
“我的人一直盯着苏棠,从她进东宫到太子出事,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你们根本没有时间合谋,更别说传信了。”
他语气笃定,显然很自信于对东宫的掌控。
“等你成了阶下囚,再去问太子吧。”
秦峫懒得多言,他随苏棠来京城冒险,可不是为了和他说废话,而是要看这个幕后黑手伏法受诛的,“把他绑了。”
禁军立刻冲了上来,可肃王不是太子,他身上是有些功夫的,禁军一时竟没能近身。
秦峫捏了下拳头,正要上前,孙程忽然打了声呼哨,几道黑影自树梢跳下来,护着肃王就往外走,他抬脚就追,孙程却不要命地冲了上来,试图挡住他的去路。
秦峫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一刀便将人劈开,却并没有去追肃王,反而折返回了正房。
比起被所有人盯着的肃王,他更担心分别了近一个月的苏棠。
“太子殿下可在里头?”
徐善闻言看过来,却并未说话,只神情十分复杂,似是感激他没有被人霍乱了心智,谋害太子,可又夹杂着刻意遮掩的忌惮,玉玺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他比谁都清楚,太子没有下喻令召秦峫回京。
他此次回京,的确担得起“大逆”二字。
可思索许久,他还是让开了路。
皇帝至今昏迷不醒,不能处置秦峫,太子又仁善,大概率也不会做什么,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也不敢动他。
以往秦峫虽然脾性古怪,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兵权的重要性,一直都算循规蹈矩,可今天之后,在他意识到他即便没有诏令,也能带着兵畅通无阻南下之后,他还会甘心做一个臣子吗?
他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有些为大业的未来担忧,可这些事终究不是一个内侍能改变的。
秦峫浑然不觉,抬脚就走了进去。
内室的门打开,本该受伤的太子正好好地端坐在书案后头,苏棠在他身侧,两人低着头各自执笔在写着什么,一盏琉璃宫灯置于两人中间,氤氲的烛光下,两人神情认真虔诚,柔和中透着缥缈,莫名地般配。
秦峫脚步下意识顿住,心头狠狠跳了一下。
“你来了。”
最后还是苏棠发现了他,当即丢下狼毫朝他走了过来,秦峫回神,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扑了个满怀,苏棠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你还好吗?对不起,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秦峫心里那点酸涩和不安陡然间不见了影子,他微一弯腰,一只手就将人抱了起来,随即顶了下她的额头:“别说这句话,你没事就好,这阵子我没有一天睡得着,那么远的路,那么凶险的事,都要你自已去担着,你没事就好……”
苏棠在他怀里拱了一下,胳膊抱得更紧。
秦峫丢了手里染血的刀,抬手环住她的腰身,一下下摩挲,可重逢的喜悦并没有冲散他的理智,他知道苏棠想要的,他还没做到。
“我保证会把肃王抓回来,亲手抓回来。”
苏棠没说话,只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
秦峫又抱了她一下便克制着将人放下,随即看向太子,俯身叩拜,苏棠跟着跪下去。
“太子殿下,臣此番进京,实乃无奈之举,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方才一直很安静,只垂眸看着自已写好的东西,手里的笔也没放下,仿佛只是在思索下一步要如何落笔,可那笔尖之下却不知何时已经晕染了一团墨色,在一片苍劲隽秀的字迹里,十分突兀。
“……个中缘由,海棠已经与孤言明,此番虽说的确凶险,可也机会难得,今日若能擒住赵错,孤便当秦卿你,功过相抵。”
他放下狼毫,随手将被污了的墨宝团了起来,仿佛刚才只是不小心。
秦峫神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