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张嘴撅得，都能翘到天上去了，莫名腾起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青年眉眼一沉，握住折扇，作势要朝她嘴上拍去。

扇头在快要触及时，楚知玉双唇猛地收进嘴里，一双杏眼瞪大，挑衅看着他，闷声闷气：

“打不着，打不着。”

她声音像含着什么似的，尾音还带着点含糊的颤动感。

裴青珩怔了怔，忽地抿唇一笑，手指蜷起叩在桌面，“专心些。”

见他不再跟她计较，楚知玉也扳正了身姿，重新提笔埋头苦写。

屋内烛火摇曳，暖黄光晕晕染着纱帐，将一室静谧酿得愈发浓稠。

少女垂眸坐在案桌前，青丝滑落肩头，白皙姣好的面容在烛火下，泛着柔和光泽。

青年单手撑着额角，深邃眼眸似藏着漫天星子，一瞬不瞬地落在少女半张脸上，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夜静得能听见心跳，唯有笔尖摩挲宣纸的沙沙声，一下一下，与烛芯偶尔的噼啪声响应。

待最后一笔落成，楚知玉搁下羊毫笔，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推到他面前：“呐，你评评吧！”

裴青珩接过诗稿，眉目低垂，神情专注地看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朝她伸出手。

案桌下方的抽屉里，收纳着许多小零嘴，楚知玉刚剥开一粒花生，丢进嘴里，一抬眼，就见一掌心摊在她面前。

楚知玉顺势抓了一把花生给他，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吃吧吃吧。”

掌心突然一沉，青年指尖无意识蜷了蜷，动作顿了顿才缓缓抬眸看去。

摊开的手掌里，一捧炒花生还沾着些许盐粒。

他寻声望去，少女正鼓着腮帮子嚼，两颊圆鼓鼓的像塞满粮食的仓鼠。

青年盯着她咀嚼的模样，无奈地闭眼摇了摇头，将花生倒在她面前，自己动手取过狼毫圈画批注。

待楚知玉再看时，原本生硬的句子竟如被点了灵犀，顿时灵动起来。

“不愧是高手！”

她眼睛亮晶晶的，转头瞥见茶盏里的茶水，连忙推过去，“师父请用茶！”

裴青珩却将茶盏推回来：“不必了。”

楚知玉又往前送：“特意为你泡的，师父你别客气！”

“不用。”

几番推让不下，她索性双手捧起茶盏，直直递到他面前，却被一柄折扇挡了回来：“不渴。”

“不渴也喝点吧，我一片心意呢。”说着暗暗用了点力，往他面前凑。

“不要。”

“喝吧喝吧。”

两人互不相让，拉扯间，茶杯一个猛地倾斜，温热的茶水“哗”地泼在他胸口！

泛黄的茶水浸湿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襟，泡开的茶叶还贴在胸口，飘出的水气直往空中冒。

“哦莫，我的老天奶啊！”

楚知玉吓得眼睛瞪圆，嘴巴张大，手掌下意识地捂在嘴上。

青年视线落在衣襟处，眸光有一瞬的僵硬，而后怔怔抬眸，幽怨地朝罪魁祸首看去。

深邃的眸色翻涌，俊美的脸上满是阴郁，几乎咬牙吐出：“你”

“哎哟，怪我怪我！”

楚知玉反应过来，慌忙掏出帕子要给他擦，指尖刚触到湿润的衣襟，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猛地向前一拉，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跌去。

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楚知玉已经跌进裴青珩的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茶渍混在一起的气息。

楚知玉呼吸瞬间乱了，眼睛睁大，“你……你干什么！”

“快快快，放开我！”

楚知玉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青年一手扣住腰，一手扣住手腕。

习武之人的力道极大，一双手像螃蟹钳子，单是他微微用力，楚知玉整个就动弹不得。

青年低头逼近，眼底翻涌着暗潮，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没良心的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