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玉已经不敢相信那破书的内容了,但是从路人的反应来看,柳乐嫣的人品,肯定是信得过的。
“反了!反了!”
这句话,像扎到了楚老太太的痛脚。
气得她抖得手指乱颤,“你听听,这就是你教的好闺女!今日不请家法,我这老骨头还算什么一家之主!”
“祖母,不准你打我阿姐!”
楚之砚从外间冲进,扑到楚知玉身前,展开双臂,挡在前面:“祖母要打便打我,别伤了我阿姐!”
“连你这小崽子也敢顶嘴?”
眼见老太太抄起拐杖便要砸下来,楚知玉猛地转身将他护在身下。
楚世安见状,一把攥住拐杖重重掷在地上,喉间滚出压抑的怒意:“母亲一定要如此吗?”
“她们都是我的骨血!便是要教训,那也得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来!”
拐杖在青砖上滚出闷响,屋里众人顿时惊了一跳,脑袋缩得更低了。
伺候久了的丫鬟都知道,楚世安鲜少大声说话,就更别说,像方才那般发脾气,还扔了老太太的拐杖。
以往也有老太太教训大小姐的场面,但往往都是默不作声,站在一旁听着,难得像今日这般出头。
楚老太太怔怔地跌回椅上,一副很受伤的模样,自嘲地笑笑:“好啊,好啊,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这楚家,不由我这老骨头做主咯,我就该闭上这张嘴,能混口饭吃就吃,吃不上,我就饿死也活该了。”
“哎呀,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季如慧弯腰捡起拐杖,顺势放在了她脚边,讨好道:“这楚家,你才是最大的那位。”
“咱们这些做后辈的,就该听你的。”
“只是,母亲才回来,还没看到玉儿的表现,她现在听话懂事了很多,老爷也是一时爱女心切,才冲撞了你的。”
说完,季如慧向楚世安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道个歉,安抚一下。
楚世安方才听见自己母亲骂乐嫣时,确实心里起了怒意,可一发泄完,这心头又立马升起一丝愧疚。
顺着季如慧给的台阶,楚世安放软了语气:“母亲,儿子也不是故意忤逆你,只是玉儿跟砚儿都是我的孩子。”
“母亲左一句贱骨头,右一句商贾之女,言辞确有不妥,儿子这才站出来说话。”
“还望母亲勿怪。”
楚老太太没说话,她方才也确实气得口无遮拦了。
她回娘家三个月,一回来就听说府里的丫鬟说,楚家未出阁的孙女跟一外男在山洞过夜。
这传出去,楚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楚世安偷偷打量了老太太一眼,见她不说话,但脸上的怒气消减了一点儿,偷偷松出一口气。
清了清嗓,双手负在身后,摆出一副严父的模样,看向楚知玉,沉声道:
“你祖母说得也没错,你既已及笄,便该懂些规矩,整日不见踪影的跑出去玩,像什么话?”
“从今日起,你就在家抄《女诫》一月,每日晨昏去佛堂静思,听见没?”
楚知玉连忙跪正身子:“父亲教训的是,玉儿明白了。”
见她态度端正,楚世安满意地点点头,刚摆出的正肃模样,瞬间又泄露出一点儿慈祥。
抬手又戳了戳楚之砚的额头,“还有你,你也一样,怎么跟祖母说话的?现在,你们两就滚回去抄写诗书。”
“是,父亲。”两人齐齐应道。
说完,楚世安又向老太太行了个礼,“母亲,你刚回来,便好好歇息,儿子还有公务,便不打扰了。”
楚老太太一脸怔忡,望着儿子挺直的脊背,只觉有些陌生。
她不过回娘家三个月,这府里的一切,便不由得她做主了。
人一散开,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僵硬得可怕。
季如慧率先打断,作势要上前扶住她:“母亲且消消气,儿媳先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