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毫不知情的模样,裴文菁接着压低声音道:“据说当年盛阳姑姑曾……曾小产过,此事秘而不宣。”
“往后,每年庆安小世子生辰,盛阳姑姑最见不得人穿白衣或者素衣。”
“今日来的贵女,多有知晓内情的,私下里都在议论。本不该多嘴,可阿姐你今日这身,怕是犯了盛阳姑姑的忌讳!”
楚知玉半垂的眼睑,陡然睁大。
从准备好的衣衫破损,偏偏翠云又捧了两身素白的衣衫来,这里面当真是巧合吗?
从她穿来,这翠云看似处处在为她着想,实际上,每一个都行为都在忤逆她的本意。
那些看似不经意,却又像刻意。
正思忖间,裴文菁突然低呼:“糟了!”
“盛阳姑姑来了!”
楚知玉猛然回神,抬眸望去,只见一众丫鬟簇拥着一位华服女子款步而来。
为首的女子头戴金丝攒珠冠,妆容明艳,凤目含威,远远便将不悦的目光钉在她身上。
楚知玉呼吸一滞,慌忙拉起楚之砚退至一旁,垂首敛目。
今日的天气格外好,高悬的烈日晒得她耳尖隐隐发烫,周围的噪音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绣着金线牡丹的锦履映入眼帘,头顶传来冷冽威压的女声:“你是哪家姑娘?”
楚知玉浑身紧绷,双手平举,额抵手背,颤声道:“臣女……臣女乃楚尚书之女。”
“原来是你啊。”
盛阳长公主嗤笑一声,尾音拖得极长,“整日里不学无术,女红不通,诗书不晓,连字都不会写,整日就追在男人身后跑。”
“一个闺阁女子,行事放荡形骸,丢尽了世家颜面,传出去这楚大人的颜面往哪里搁啊?”
楚知玉双手作礼:“长公主说的是。”
今日不管怎么说,是她先考虑得不妥,即便不是长公主忌讳白色,便是在现代走亲戚,也要讲究一个得体。
现在被这么教训一通,也只能忍着。
一排排整齐的花丛后,秦香菱正招呼着一群世家贵女躲着偷听。
见到楚知玉吃瘪的模样,众人都捂嘴偷笑起来。
秦香菱用极低的声音,同身旁贵女打赌:“什么婚约不婚约的,你信不信,明日这盛阳长公主就会进宫,劝说皇后退了这门婚事?”
一旁的贵女‘’切‘’了声:“哪有那么容易?真要退啊,早就退了。”
秦香菱想了想也是,不满地嘀咕:“也是,谁让她命好,有个替皇后挡刀子的娘,白捡来这门婚事。”
另一贵女道:“不过,这也难说,听说前些日子,太子因为这桩婚事,同皇后娘娘闹了好大的脾气。”
“这要周围反对的声音多了,有了台阶,难保皇后娘娘不会顺势而为啊。”
当年柳乐嫣替皇后挡刀时,陛下与皇后当着众人的面,许下了这门婚事。
若是这皇后主动提出婚约作废,那这算什么?皇家之言,出尔反尔?
即便那楚知玉德行有亏,那这件事,也不能由皇后说出来。
楚锦心安静地站在不远处,听着一群贵女议论交谈,既不掺和,也不阻拦。
她就那么站着,将外界的声音都摒弃在外,仿佛一个不知人间烟火的清冷仙子。
听着花丛后的低低嘲笑声,裴文菁瞬间来了怒气。
这些所谓的名门贵女,跟市井的长舌妇也没什么区别。
裴文菁忽略她们的话,往前一步,双手挽着盛阳长公主的手臂,撒娇笑道:
“皇姑姑,楚家阿姐衣裳不小心弄脏了,我正想着带她去换身干净的。”
“今日府邸来的宾客众多,姑姑,您先忙着吧!”
盛阳长公主斜斜扫了裴文菁一眼,眉梢挑起几分:“女子当以贞静为本。”
“身为皇家公主,更该注重规矩礼仪,怎的倒和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