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后门入,来到内院门口,看守的小哥早与陈映晚熟识,却疑惑她怎么这个时辰还在侯府。

“我有急事找二爷身边的礼棋,小哥帮我通报一声,这点心意你先收下。”

陈映晚递给对方一角银子,对方却给她推了回来:“不过是传一句话罢了,哪里用得着给我塞银子?平日你也算照顾我们兄弟,再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半柱香后,小哥带着礼棋过来了。

礼棋听说陈映晚要找他也有些惊讶,而屋里的二爷好像有顺风耳一般听到“陈映晚”三个字便探出了头,催促着要礼棋赶紧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礼棋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

陈映晚的神色还算平静,看不出来什么,可一旁的李婶是府里的老人了,如今却显得焦躁难安,礼棋便意识到不对劲。

将两人拉到一旁,他才问发生了什么。

得知陈映晚得罪的是宿家的宿荣少爷,礼棋的脸色变了变:“这……这着实有些棘手。”

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能解决了,他当机立断带着两人进了内院,直奔二爷的院子。

陆明煦自打礼棋走了之后就一直在桌案前拿着书,半晌却一页未翻,直到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他立刻看向窗外,竟看到了陈映晚和李嬷嬷二人。

陆明煦先是一喜。

自从上次千山寺一别,他忙着准备年后出门各种事宜,而陈映晚则在筹备过年、忙着厨房的那些事,两人没有再见过。

现在能再见到陈映晚一面,他自然高兴。

但他很快意识到依陈映晚的脾气,生怕别人进一步编排两人,所以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不可能贸然进入他的院子。

……难道陈映晚遇到了什么麻烦?

果不其然,陈映晚进屋后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岂有此理!”

陆明煦狠狠拍桌而起,桌上的镇纸都颤了一颤。

“这个该死的宿荣,我上次就不应该放过他,我这就去找他,非把他打得跪地求饶才行……”

陆明煦越说越生气,扭头就要往外走。

礼棋连忙拉住了二爷:“少爷您千万冷静啊!上次老夫人和大爷已经责备过您了,这次若再出什么岔子,只怕您年后要去边疆的事宜会被耽误了。”

“上次?”

陈映晚一愣,侯府和宿家还真有过节。

陆明煦听了礼棋的话,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陈映晚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解释道:“一个月前我和好友骑马出城玩,路上碰到宿荣和他那几个狗腿子,言语不合吵了起来。”

“宿荣朝我扔东西……于是我没忍住。”

陈映晚眨了眨眼:“没忍住……二爷做什么了?”

陆明煦偏过头,礼棋代为答道:“少爷冲上去把宿荣从马上拽下来,揍了一顿,宿荣被打得鼻青脸肿。”

“后来宿家二老爷来替儿子讨说法,老夫人因此骂了二爷一顿……”

“还有我大哥,他竟然不向着我。”陆明煦抿了抿嘴唇,显然对陆殷辞那天的反应很不满意。

“明明是宿荣先动手扔东西的,还对我们侯府大放厥词,我教训一下他怎么了?我现在只后悔没有一狠心将他双腿打折,不然他今日也不会有机会做出这等恶心下流的勾当!”

陈映晚顿了顿,决定先放下自己的恩怨,温声安抚道:“二爷先别急,既然有前车之鉴,咱们就先别动手了。”

“我知道二爷很想去边疆探望老爷夫人,若你真因为一个宿荣被迫留下来,那他”

陆明煦望着陈映晚,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憋闷。

他知道许多人都说他投生得好,在侯府出生,父母恩爱,他又是独子,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拱月般长大,真是羡煞旁人。

他小时候也曾矜傲过,觉着自己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