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我儿也中了!”

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哭泣声,尤为响亮的是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陈映晚觉得有些耳熟,转头看过去时,发现正是县试那日对佑景冷嘲热讽的男人。

他身边站着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他的儿子,身体微微佝偻着,似乎很畏寒。

但此时已经晚春,他身上衣服不算薄,怎么还会冷成这个样子?

他父亲欢呼时,他就站在原地,半垂着脑袋,身体缩着,眼下有些淡淡的青黑,身周的气质有些诡异地沉闷。

他父亲却浑然不觉,嚷着要请大家吃酒。

认识他的人也纷纷过来庆贺:“郑大哥,恭喜恭喜!”

佑景笑了一下:“这样很好,他们不必改姓了。”

陈映晚一愣,随即想起男人那天放得狠话,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即使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此时此刻也该好好享受这一瞬的喜悦。

第二天一早,陈映晚和佑景刚到侯府,她正准备送佑景去内院,就在内院门口看到了等候在此的小厮。

小厮是奉墨安的命令传话给陈映晚,让两人先去落桐院见过大少爷。

陈映晚猜想,陆殷辞应该也是想知道佑景的县试结果。

她蹲下身,为佑景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他往落桐院走去。

然而一进落桐院,陈映晚就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第170章 错误

“是陈映晚啊……别来无恙,你还记得我吗?”

陈映晚下意识低头去看身旁的佑景,后者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欢喜。

但佑景很快冷静下来,望向娘亲。

陈映晚深吸一口气。

在不知道任何情况下,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给殿下请安。”

惠王微微一笑,温和地虚扶一把:“快起。”

“我们见过一次,也算是故人了,何必这般客气?”

陈映晚客气且疏远:“奴婢永远是奴婢,不敢逾矩。”

惠王笑着看向陆殷辞:“殷辞,瞧你手下的人,总是这般懂规矩。”

“佑景,快给殿下请安。”

陈映晚扯了扯身边的佑景,后者回过神来,立刻学着陈映晚的样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佑景已经六岁多了,这些年的成长足以让他审时度势,做出最合理的行为。

他跪下来,只当第一次见到惠王,全然没有曾经在惠王府的那些记忆。

当然,同时他也有些忐忑不安。

惠王是承慎的父亲,承慎不知什么原因厌恶他,惠王会不会也一样讨厌他?

虽然在曾经的记忆中,惠王并不曾有过类似的言行举止……但凡事都有万一。

而且……如果惠王真的想做什么,现在的他和娘亲根本无法抵抗,只有乖乖认命的份儿。

“……”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瞬,才听到惠王笑道:“连小孩子也这么懂规矩,陈映晚,你教得很不错。”

惠王又随口问了几句,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上位者的关心。

问完惠王便找借口离开了。

而这一次惠王似乎并没有隐匿行踪,院里站了一排侍从亲卫,惠王出门,他们也跟着离开了。

陆殷辞喝了口茶,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既然他都开口了,陈映晚自然也不客气了:“大少爷,惠王殿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惠王有公务在身……不过你放心,和宿家没有关系。”

陈映晚腹诽,和宿家没有关系才更让她不放心。

上次宿三爷和惠王分明已经达成了某种合作,或者说,惠王已然站在了太后那一边。

而侯府就算不是皇帝党派的,也绝对不可能和宿家一样支持太后,被宿家生生压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