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殷辞神色一滞,略带探究地看向宿三爷。

下一瞬,宿三爷望向陈映晚笑道:“陈掌柜,宿某有意和您合伙做生意,不知您意下如何?”

“之前我还担心这酒楼和辣椒都是侯府的生意,如今听了陆大少爷的话,我总算是放心了。”

陈映晚骤然捏紧了衣角。

原来宿三爷的意图在这儿。

宿三爷想要陈记酒楼的生意……还有辣椒。

这场鸿门宴,只是为了给陈映晚一个下马威,让陈映晚不同意也得同意。

不过说起来,陈映晚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呢?

宿三爷左手边坐着的,不就是怀州同知、下个月院试的主考官吗?

陈映晚深吸一口气,缓声笑道:“原来宿三爷想要辣椒生意。”

宿三爷叹气道:“我倒是也不缺钱,只是身为怀州知府,我理应为怀州子民做些什么事。”

“陈掌柜的生意不错,可惜有些故步自封了。若能扩大辣椒种植,日后将辣椒卖往其他州府,一定能带领着怀州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

说着,宿三爷笑了一下。

“陈掌柜虽是女流之辈,但我听说陈掌柜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应当也是理解我这父母官的想法。”

“更不必提……令郎还有科举做官的想法,倘若陈掌柜能以身作则,想必令郎日后一定能做一名两袖清风、为民着想的好官。”

陈映晚垂眸无声。

她知道,宿三爷在用佑景的前途要挟她。

要么交出辣椒和配方。

要么放弃佑景的前程。

面对宿三爷的要求,倘若陈映晚说出一个“不”字,下个月的院试佑景十有八九是不会通过的。

陆殷辞也听出了宿三爷的话中之意。

他面上不显,却捏紧了手里的杯子,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中计了。

宿三爷原本不确定陆殷辞对陈映晚的感情到底怎样。

但从陆殷辞陪陈映晚赴宴的一刻起,宿三爷心里就有了较量。

众人对陈映晚的诋毁编排,正是引陆殷辞表露情绪。

当宿三爷问出两人的关系,为了维护陈映晚,他自然会跟陈映晚撇清关系,表示陆府和酒楼没有利益牵扯。

这就是宿三爷的圈套。

让他主动放弃生意以及陈映晚本可以利用的侯府背景。

现在他若再推翻自己之前的说法,那就是和宿家抢生意,前面他为陈映晚的辩解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小瞧宿三爷了。

或许说,他根本没想过宿三爷会有这个目的。

毕竟宿三爷家财万贯,不可能对一个小小的酒楼产生兴趣。

实际上也是如此。

但陆殷辞忘了,宿三爷这么做的愿意并不是挣钱,而是为了削弱陈映晚的力量、最后让陈映晚不得不和宿府扯上关系。

因为陈映晚就代表着佑景。

而佑景则代表着惠王。

将陈映晚和佑景拉拢在手,就能和惠王更进一步若是日后宿三爷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惠王手里,有佑景这张底牌,惠王也会犹豫再三。

宿三爷……

陆殷辞咬了咬牙,想去看陈映晚的反应,却忽然有些不敢看。

他本想着有自己在,宿三爷绝不敢对陈映晚下手。

可他实在轻敌,就这么中了宿三爷的圈套。

他以为除了自己以外,没人会把陈映晚看得那样重要……是他失算了。

“宿三爷说得有道理。”

陈映晚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我猜,您作为一个清官好官,真正想要的不是挣钱,而是您后面所说的、借辣椒的生意为怀州百姓谋利。”

宿三爷笑道:“那是自然。”

陈映晚:“那么您说的,也正是我许久以来想做的事。”

宿三爷有些讶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