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他太可笑?还是会因此抓住他的感情拿捏他?

更或是……不屑一顾。

他不敢想。

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希望不会是最后那种可能。

“……哦,大少爷是不是说去家里做客这件事?奴婢之前说过不会请人到家里做客吗?”

陈映晚想了半晌,只有这个原因了,虽然她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奴婢也没办法,是宿慕成他自己要求的,说想看看我们住的地方、看看辣椒的种植方式。”

“我找了借口,说今天要去别人家帮忙看孩子……结果他就说我哪天有空都行。”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陈映晚总不能再拒绝了。

听到这话,陆殷辞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至少陈映晚拒绝过了,说明她是不愿和宿慕成有进一步接触的。

倒也不怪她。

陈映晚见大少爷没那么生气了,才小心翼翼地拿起茶杯试图喝一口润润嗓子。

“那明天我也去吧。”

“噗”

陆殷辞看了眼一片狼藉的书桌:“……”

陈映晚连忙擦桌子,又连声道歉:“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

陆殷辞眸色幽幽:“我去你家,倒是比宿慕成去你家还可怕了?”

陈映晚一顿:“不是。”

“那你怕什么?”

陈映晚硬着头皮:“不是怕。是这茶太凉了,冰得奴婢嗓子疼。”

陆殷辞气笑了。

“陈映晚……你就能不能用点心找借口?”

陈映晚乖巧认错:“奴婢收拾一下……坏了,这些信不会被淋湿了吧……”

茶水顺着桌沿往下滴,刚好滴到了桌边的竹筐里,陈映晚一拿起来,就看到里面的信件。

陆殷辞心里一紧,猛地握住了轮椅把手。

因为里面第一封便是陆明煦的信。

陈映晚也看到了信封上陆明煦的笔迹,但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又开始检查其他信有没有被淋湿。

“还好,都没事。”

陈映晚笑着将竹筐放了回去。

陆殷辞时刻观察着陈映晚的神色,见她没有自己想象中一闪而过的伤心失落,陆殷辞心里浮现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难道陈映晚真的放下明煦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代表陈映晚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毕竟一直到现在,明煦的每封信末尾还会问起陈映晚是否一切安好。

可陈映晚却已经放下了明煦。

……陆殷辞心里有些为弟弟感到不值,下一瞬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在心口跃动。

如果陈映晚真的忘记了明煦,或许他们以后的关系就不会那样僵硬了吧。

等到明煦回来,他再提出自己对陈映晚的想法,也可以说,是陈映晚先对明煦没有了感情。

这样……或许对谁都好。

陆殷辞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自私。

可感情不就是自私的吗?就像祖母说的那样,他在面对陈映晚的问题上已经心软了太多次。

偶尔自私一次,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果大少爷一定要去柳湾村的话……可不可以不坐陈家的马车了?”

陈映晚试图提出最后的恳请。

拦是拦不住了,只能尽可能地降低影响。

陆殷辞一顿:“你是让我坐逼仄的马车一路颠簸着去你家吗?”

陈映晚小声道:“可是人家宿慕成就说,会低调着去。”

陆殷辞脸一黑:“……知道了。”

“我会低调一些的。”

陈映晚谢天谢地,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多谢大少爷,您明儿个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