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装糊涂,难道大少爷没有再装糊涂吗?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您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吗?”

没错,陈映晚知道陆殷辞的想法。

她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别提和明煦有过一段堪堪萌芽就被折断的感情,她知道陆殷辞对自己有一些感情,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且不说她愿意与否,难道陆殷辞就能放下身份差距、光明正大地娶她吗?

他既然连给陈映晚一个正经名分都做不到,又凭什么要求她直面他的感情?

陆殷辞眼中闪过一丝怔愣。

“……对你来说,名分那么重要吗?”

听到这话,陈映晚忍不住笑了一声。

“如果大少爷觉得名分不重要,为什么不敢给?”

“还不是因为一个村妇配不上您侯府大少爷的身份,更担不起您夫人的名分?我对您来说,不过是闲来解闷罢了,且我又不是您豢养的笼中鸟,既没签卖身契,我为何走不得?”

“陈映晚!”

陆殷辞厉声打断她的话,扬起一丝冷笑。

“你现在越发过分了……是因为宿慕成吗?有了宿家大少爷做靠山,你就忘乎所以了?”

“别忘了,宿慕成装得再好,也是宿家的人……没有我,宿家想杀你轻而易举。”

陈映晚顿了顿。

“是,奴婢的确是因为宿慕成才敢这么说话。”

“当初奴婢走进落桐院,是二爷和大少爷垂帘,想保住奴婢的命,免受宿荣迫害。”

“现在既然奴婢与宿家被迫合谋,宿家自然不会随意动奴婢,奴婢也就没有留在您身边的必要了。”

“况且……恕奴婢之言,往后若要留在您身边,奴婢所面临的危险并不会比从前宿荣给奴婢的少。”

陆殷辞握紧了把手,用力到直接发白:“……胡说,你在我身边怎么可能有危险?”

陈映晚深吸一口气。

“您觉得老夫人还会容忍我多久?您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被老夫人赶出去,还是意外惨死街头?”

“我不会让你死的……”

“您凭什么笃定?您是能控制老夫人的一举一动,还是能把奴婢一刻不错地保护起来?亦或是……能娶奴婢做正室,让老夫人没有动手的理由?”

“你……”

陆殷辞颤声打断陈映晚的话,似乎被陈映晚说的话刺激到,他咳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你要知道,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我身为侯府少爷,无论是为了祖母还是为了侯府的脸面,我都不能娶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女人。”

“可这不代表我会背弃你。”

“不娶你,我依旧能保护好你。”

陆殷辞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方一抬头便看到陈映晚的眼神。

他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眸子便掠过一丝绝望的痛苦。

“……你不信我。”

陈映晚神色自若,一字一顿:“不信。”

第190章 哀求

凭什么信?

“奴婢不是和佑景一样大的孩子了,不会轻易听信他人,尤其是关乎终身大事。”

“大少爷所感兴趣的我,也不该那么傻。”

“……哪怕,我需要你呢?”

陆殷辞仿佛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声音没有方才那般戾气,颓态尽显地倚在轮椅上,定定地望着陈映晚。

陈映晚一顿。

“奴婢已经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于大少爷再无益处。”

“若我说有呢?”

陆殷辞掀开披在肩上的外衣,向陈映晚展示自己的右臂。

陈映晚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臂在克制不住地颤抖,青色的血管在惨白的皮肤下剧烈跳动着。

“大夫查不出我的病症,只能给我止痛的药。”

“可那药不能经常服用,否则只会越发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