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姐儿,你跟我交个底,你打算怎么办?”柳翠云满眼担忧地坐下来,低声问道。
陈映晚手中动作一顿:“你怎么想?”
柳翠云叹气:“我能怎么想?宿三爷是作恶多端,可慕成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如今遭受这么一番磨难,也够了,我自然希望慕成平安活下来,可……”
可也不能让陈家因此受到威胁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两边都是为难。”柳翠云揉了揉脑袋,又是一声叹气,看向了佑景,“佑景觉得呢?”
从两人开始说话时,佑景便陷入了沉思,听到柳翠云叫自己,他立刻回过神来。
“我觉得,应该救他。”
佑景的语气格外坚定,这倒让三人有些惊讶。
平日里佑景虽然善良,但总是以娘亲为重心,柳翠云还以为他要纠结一会儿呢。
见几人都看着自己,佑景正色道:“我不全是为了慕成叔叔,更为了我们自己。”
“现在慕成叔叔被追捕,我们就算把他交出去,又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在我们家呢?”
“更别说,我们还给他包扎喂药,一点也不像是对待犯人的样子。”说着,佑景抿了抿嘴唇,有些懊恼,“娘亲,我有件事一直没跟您说。”
“我在府学是年纪最小的,不受同窗待见,他们总是到处挑我的刺。”
“倘若……我们交出了慕成叔叔,也很可能被他们这些有心人做文章,说我们包庇犯人。”
陈映晚一愣,随即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佑景,你怎么不早告诉娘亲有人欺负你?”
佑景连忙道:“不是欺负!只是……我年纪小,又总得先生夸赞,他们心中不满也是正常的。是我没有思虑周全,我不该露锋芒。”
陈映晚心疼地搂住儿子,捏了捏他的脸:“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下个月就是秋闱,咱们可以用实力反击他们!”
佑景抬起头,认真地点头:“好。”
陈映晚又道:“那就按佑景说的那样,先不要轻举妄动,先静待几日。”
陈月宜立刻说:“那我这几日称病留在家里吧,可以借此不见客人。”
陈映晚:“可以,不过柳婶还是要去酒楼,否则酒楼突然闭店,会引起怀疑。”
几人商议过后,各自回屋。
东屋被宿慕成占用,柳翠云母女两个就暂时搬到陈映晚的屋里过夜。
陈映晚躺了很久还是睡不着,蹑手蹑脚地起身想出去转一转。
雨终于停了,空气终于不再那么黏腻,脚下的路也不再泥泞坑洼。
两条大狗生下的一窝小狗也已经渐渐长大,陈映晚一出门,它们就从狗窝里钻出来围着陈映晚打转。
这些小狗继承了爹娘的聪明劲儿,知道什么时候该叫,什么时候不该叫。
夜深人静,它们尾巴甩得飞起,却一声都没叫。
陈映晚挨个摸摸它们的小脑袋,突然发现西二间佑景的屋子里还闪着烛光。
已经快要深夜了,佑景居然还没睡觉?
陈映晚走到窗边,轻轻敲了一下窗子。
里面安静了一下,接着传来佑景略显心虚的声音:“娘……”
陈映晚拉开窗子,佑景果然还在桌子上挑灯夜读。
陈映晚眯了眯眼,叉着腰:“我之前说什么了?不许你读书读到这么晚!”
“你才八岁!还要不要长个子了?”
佑景吐了吐舌头,开始缓慢地收拾桌子,小声嘟囔:“我就是想多看一会儿,没想熬到这么晚的……”
陈映晚叹气:“娘知道你好学,可也不能这样,熬坏了身体怎么办?就算以后你通过这么消耗身体当上了大官,娘就会高兴了吗?”
“换个角度想,倘若娘亲为了供你读书,累出一身病,你这书能读得安心吗?”
佑景咬着下唇:“娘,我错了。”
“我只是……有些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