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云给家人花钱一向都不心疼,唯独不舍得给自己花钱。

只有陈映晚送她首饰,她才会戴,绝对不会自己买。

柳翠云闻言露出骄傲的神色:“我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咱们家出了个贡元,我又是陈记酒楼掌柜的婶娘,再这么粗布素衣地出门,多给你们丢脸呀。”

“往后佑景再得个一官半职的,那我的身份就更不一样了,可得好好收拾一下!”

佑景认真地点点头:“以后我挣钱了,先把咱们家的房子翻新了,再给娘亲、柳婶还有月宜姐姐买好多好多首饰。”

门口的冯婉儿探出头,不满地嚷道:“那我呢!”

佑景:“给你打一套兵器。”

冯婉儿高兴了:“这还差不多。”

佑景:“再给你些人管。”

冯婉儿眼睛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走进去挨着佑景坐下:“这话是真的假的?我也能管人?”

陈月宜笑:“你听他胡说呢。”

“我才不是胡说,”佑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是当官,肯定手底下有人要管的,我一个人管不过来,自然也要分给别人管就像娘亲的酒楼,如今也不是托给不同的人照料吗?”

“可是……”陈月宜抿了抿嘴唇,“女子是做不了这个的。”

冯婉儿也愣了一下。

随即她故作释然地笑了笑:“罢了罢了,我也不是很想当官。我看你就给我安排些人手,让我训练他们保护陈家就行,咱们以后肯定有像样的府邸了,没点人手怎么行?”

“到时候我就像万和卓一样,训练暗卫,那不照样也是管人了吗?”

“不一样。”

佑景却执拗地摇了摇头。

“女子不能做官虽是一直以来的律法,但律法就没有变更的一天吗?”

“昨日揭榜时,皇帝不是就改了律法,允许皇亲国戚进朝为官吗?”

陈月宜皱眉:“话是这么说,但皇帝要改律法自然容易,我们这些平民要改,就是痴人说梦……哪怕佑景你以后做了官,也未必能撼动千年来的条律。”

或者说……要做到何种程度的官位,才能有权修改律法?

陈月宜不敢想。

“月宜姐姐说得正是,但你也说‘未必’,那就不是‘完全不能’。”

“我倒是觉得,以后我或许会有机会的。”

“到那时,我就能履行我的承诺了。”

陈月宜一愣,随即想起几年前,佑景初考科举时两人的谈话。

那时的佑景便神色郑重地说他会改变一切,无论男子女子都会拥有一样的权力,享受同样的待遇。

陈月宜只当是佑景少年心性,不曾当真。

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佑景一直记着这件事。

陈月宜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明知道这一切都几乎不可能,佑景却还是做出想要改变一切的承诺。

其实女子到底能不能入朝为官,能不能享受权力,和身为男子的佑景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佑景偏偏愿意去做。

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娘亲,他身边的女性家人,看到了她们要比男子经历更多的不易、更多的困境。

这份心便是难得的。

陈月宜忽然就不想说一些让佑景沮丧的话了。

她扬起笑意,朝佑景点了点头:“好。”

“那我就等到那一日,倘若你能改变律法,有朝一日女子也可入朝为官……我一定第一个去考科举。”

佑景也咧嘴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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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快点帮我看看我有没有哪里不妥?”

昨晚收到消息听说惠王要来见她,陈晓玉今日便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惠王。

时隔多日,她终于能再一次见到惠王了。

自从上次宴会后,院门口便护卫把守,不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