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话,陈晓玉心里咯噔一声,没敢跟承慎对视。

这怕是不一定。

陈晓玉忍不住想起最后陈映晚的死因,心里便泛起一丝后怕。

这几年,承慎想起来了上辈子的大部分记忆,只有陈映晚的死因,他忘记了。

承慎不记得为什么会和陈映晚产生那么大的矛盾,为什么不肯见陈映晚,陈映晚又为何会孤苦伶仃地死在后院。

承慎也曾问过陈晓玉。

陈晓玉只说自己没见过他们母子,什么也不知道。

但其实,陈晓玉知道。

只是这件事和自己有关,倘若被承慎知道,她当天就得被承慎做成人彘送到陈映晚面前赔罪。

她才没蠢到那个份上。

眼下听到承慎这些话,心惊胆战的同时,她也稍稍安心。

至少在不知道陈映晚死因的情况下,承慎应当不会一心致她于死地的。

就像陈晓玉方才说的那样,这些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者……她相信惠王是对自己有些感情的,一定不会放任承慎就这么送自己去死。

思量片刻,她决定赌一把。

如果不赌,没有承慎的认可,惠王再喜欢她恐怕也不一定会娶她。

但若赌赢了……她不仅能当上惠王妃,还是一品诰命夫人。

想到这儿,陈晓玉果断地点了点头:“你说要我怎么办。”

承慎了然地笑了一下:“很简单,殿试当天,我会送你去陆府。”

“你只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想办法拖延时间。”

“我当天一定会替你求个诰命,然后去陆府接你。”

“好……我答应你。”

承慎将解药递了过去,陈晓玉双手接过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应该……没问题吧?

.

几日后的复试结束,陈映晚带着佑景去见了一次陆林和乔珏兰。

碰巧陆殷辞也在跟两人说话。

看到陈映晚和佑景进门,陆殷辞闭了嘴。

母子二人很快离开,乔珏兰见陆殷辞陷入沉默,便给陆林使了个眼神让后者出去。

陆林会意:“辞哥儿,你同你二娘说会子话,我出去转转。”

陆林离开后,乔珏兰这才看向陆殷辞。

这是近一个月以来,陆殷辞第一次主动找他们说话。

想来今日陆殷辞心情应当是不错的。

乔珏兰试探着说道:“辞哥儿,我看出来了。”

陆殷辞缓缓抬头,扬起一贯的淡笑:“二娘说的是?”

乔珏兰叹了口气:“你跟二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映晚也有一丝好感?”

一丝?

陆殷辞现在完全不敢说那好感只是“一丝”。

“二娘,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想。”

乔珏兰眼神带着担忧:“你这是承认了?那前段时间你在我和你二叔面前说的那些……”

陆殷辞默认。

没错,那就是他的腌臜手段。

他承认自己一贯会使这些手段,将它用在喜欢的人身上,不惜让喜欢的人名声败坏、受到别人厌恶。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在遇到陈映晚之后,他被迫一次次地看到自己阴暗可笑的一面。

可在陈映晚上次受伤昏迷数日后,他开始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就在看到陈映晚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时候。

他一开始以为那抹情愫叫做“心疼”,可慢慢地,他仿佛能感受到陈映晚所遭受的痛苦,这种痛苦又在自己身上成倍地重演,让他从心脏到四肢跟着剧痛起来。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如果陈映晚死了,他要怎么办?

意识到他最无法接受的不是陈映晚不爱自己,而是陈映晚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