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这辈子承慎口上说着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却一而再再而三用下作卑鄙的手段试图毁掉她的生活。

而承慎这么做,竟然只是为了他心中对娘亲的执念。

可这样一来,他和上辈子因为陈晓玉的一句话就把陈映晚幽禁在后院的那个承慎,又有什么区别,有什么长进?

他还是那个他,并没有因为重生而改变。

“这就是你要说的全部?”陈映晚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口吐鲜血的陈晓玉。

“是啊。”

陈晓玉咧了咧嘴,露出被染红的牙齿:“我是活不过今日了……没想到最后的赢家还是你。”

“你觉得我是赢家?”陈映晚神色淡漠,“我又赢得了什么呢?”

“荣华富贵,还有权势地位……”陈晓玉死死地盯着陈映晚的脸,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的衣领处。

这样昂贵的衣料,两辈子的陈映晚都穿上了。

陈晓玉好恨。

“你运气总是那么好,上辈子养了一个病秧子,病秧子竟然能当上摄政王。”

“这辈子养了那个蠢笨如猪的佑景,他居然也能走到这一步,跟承慎平起平坐。”

“明明我从小就更得爹爹的喜爱,街坊们也都更喜欢我,凭什么最后得到一切的人都是你?”

“你好像搞错了,我所拥有的这些机会,你本来也拥有过的。”

“只是你亲手一个个将这些机会毁掉了。”

上辈子面对承慎和佑景,陈晓玉选择了健康的佑景。

当时的陈晓玉并不缺银子,完全可以送佑景去读书。

哪怕只读一年认认字,陈晓玉都会发现佑景在读书上的天赋,届时陈晓玉若选择送佑景科举,那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就是陈晓玉了。

可是陈晓玉不仅没有善待佑景,反而多番折辱。

“这样看来,运气更好的人是你才对。”

即使陈晓玉那样虐待佑景,佑景却还是在她无家可归时将她接到家里,给她养老送终。

而这辈子,陈晓玉想要踩着承慎上位,哪怕当不上心心念念的惠王妃,陈晓玉也能从惠王那儿得到一大笔银子,快活一生。

可她偏偏不够知足。

陈映晚望着她,轻轻扯了下唇角:“有时候,我会羡慕你,无论做了多少坏事,总是有人愿意给你兜底。”

小时候,无论姐妹俩闹了什么样的矛盾,只要陈晓玉一红眼睛,陈越总是会偏向陈晓玉。

长大了,陈晓玉跟崔桦平成了亲,更是变着花样地嘲讽陈映晚穷酸,可无论她怎么做,在崔桦平眼里她却总是最好的。

后来她被亲生儿子扫地出门,也有佑景愿意赡养她。

甚至一开始,系统选择绑定的也是陈晓玉。

桩桩件件,陈晓玉每次都错误地选择,可她得到的结果却绝对算不上差。

她所以为幸运的陈映晚,却是拼了命、一步步小心谨慎,才熬到了今天。

陈晓玉怔愣了片刻,却嗤笑一声:“你不是我,怎么会懂我?”

“我想要过上好日子,有错吗?”

“没错,可是怎么才算好?”陈映晚反问。

“贫困潦倒的时候,和家人在一起粗茶淡饭就算好日子。有钱后,穿上绫罗绸缎也是日子。偶得机遇,能更上一层楼是更好的日子。”

但陈晓玉非要得到那最顶端的‘好日子’,可试问人间有几个人能得到那样的生活?

就算成了皇后,也有数不尽的事情要操心。

得当的欲念会让人向上走,可过重的欲念会把人扯进深渊。

如果人永远不知道满足,永远都活在对眼下的厌恶和对未来的渴求中,那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感到幸福。

陈晓玉不再说话了。

她无力地扭头看向一旁,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陈映晚所说的那些话,她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