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女儿!”柳翠云恶狠狠地撞了一下陈月宜身后的侍卫,却被旁的侍卫反手扇了一巴掌,又被刀横在了喉咙处。

“放肆!殿下和世子面前还敢这般无礼!”

“娘……二娘。”

承慎及时改变了称呼,压抑着眼里的欣喜和期待,快步上前。

可看见陈映晚的状态,他瞬间皱起眉头:“哪个不长眼的跟二娘动手的?”

陈映晚被钳制住的时候也挣扎了一会儿,如今头发是散的,衣服也乱了,唯有一双眼睛冷静地望着惠王和承慎。

这两个人,上辈子都曾是她的家人。

如今却害得她家破人亡。

旁边的侍卫听到承慎的质问,连忙拱手道:“回世子爷,此女被抓时拒捕,还险些伤了我们。”

“这是从此女手里收缴的匕首。”

承慎看了一眼匕首,心里却雀跃万分。

娘亲果然和从前一样厉害!

他想起上辈子娘亲带他去一个很远的镇子看病,回来的路上遇到大雪,他们就在一个破庙里面歇脚。

没想到遇到一个酒气冲天的乞丐朝他们靠过来。

娘亲怕得很,却还是颤抖着挡住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瓦片,朝乞丐比划着。

那时候他就纳闷,娘亲小小的身躯怎么会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呢。

现在他知道,娘亲爱他,所以愿意用生命保护他。

娘亲一直都是勇敢的。

承慎从侍卫手里接过匕首,却满眼亮晶晶地看向了陈映晚:“二娘,是他抓的你吗?”

“那我就把他杀了,给二娘出出气好不好?”

侍卫猛地瞪大了眼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陈映晚冷声道:“世子何必这般做戏,他不过是奉命行事。至于奉谁的命,还要我说吗?”

承慎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委屈和自责:“二娘,都怪我不高,我没提前告诉他们要对二娘和二娘的家人们客气。”

说着,承慎给柳翠云身边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神:“你们快放开柳婶。”

柳翠云被放开,又连忙去扶女儿,查看女儿的伤势。

承慎笑了一下:“柳婶,等咱们回了王府,我就派人给她看伤。”

柳翠云低着头不说话。

惠王轻咳一声:“好了,先回去吧。”

承慎点点头:“好。”

他终于要和娘亲回家了,这一天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行人准备被押送出府,陈映晚却走向陆林,和他一起扶着乔珏兰上车。

走到陆府门口,承慎轻声提醒陈映晚:“二娘,他们是要进大牢的,不能和咱们一起回王府。”

陈映晚沉默着放开了手。

马车很快抵达了王府。

几人被安排到一个小院子,而这个院子陈映晚再熟悉不过,正是上辈子她住的院子。

最后她被困在这儿半年,咽了气。

再踏进这个院子,陈映晚上辈子的记忆难免被勾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跨过了曾经的那些不好的回忆,但故地重游,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起来。

在陈晓玉告诉她真相之前,她从来没想过会是那么可笑的原因。

她养了承慎十多年,最后竟然只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说的一句话,引得承慎怀疑。

她那么多年的养育便成了笑话。

只有这间空荡荡的院子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最后的半年。

两个丫鬟将胳膊脱臼的陈月宜扶进了屋里。

承慎笑道:“柳婶别急,大夫马上就到了。”

“对了,这位就是月宜姐姐吧?”

“以后我就叫你月宜姐姐,怎么样?”

陈月宜抿着嘴唇,心里升起一股子凉意。

她只觉得眼前的世子的言行举止皆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