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多年未见母亲,一见面便跪倒在地,双眼通红。

“娘!”

老夫人抚摸着儿子的脸,老泪纵横:“林儿……你也长白头发了。”

边疆风沙磋磨人,少年也要白头。

陆林人到中年,但在老夫人的记忆里,他永远是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的模样。

老夫人又看向佑景,嘴唇嗫嚅了一下,就要下跪。

佑景成为皇太子的事情早几个月就传到了怀州。

谁能想到他们家的一个伴读的小书童,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太子?

老夫人从前和陆殷辞所猜测,最大不过是惠王的儿子。

可佑景居然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竟舍得把自己的亲骨肉放在外面养?而且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问?

此时再看佑景,老夫人只觉得佑景浑身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果然是皇子,她早该看出来的。

事到如今,老夫人对陈映晚也没有任何意见了。

因为她再没能力阻拦了。

毕竟自己的儿子和儿媳都点头同意,她这个祖母又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拍着陈映晚的手,语重心长地希望她对自己的孙儿好一些。

离开侯府,陈映晚一行人回到了柳湾村。

这下所有人都被惊动,村长早早地守在了村口,村里能看到的地面都被洒了水、以免尘土飞扬。

然而佑景早在出侯府后就被拉着赴宴了,眼下回来的只有陈映晚和柳翠云、陈月宜。

“晚姐儿真是有本事,如今晚姐儿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邸吧?哎呦,我们想都不敢想。”

“你那府邸长得什么样子?跟我们说说嘛!”

陈映晚有些应付不来。

皇帝的确给她赐了府邸,不过这几个月她们一家人一直住在陆府,打算回京城之后再搬家的。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府邸长得什么样子。

不过她的尴尬只维持了片刻,柳翠云很快就揽过了所有人的话茬。

“府邸?那有什么可说的,要我说,咱们在京城开的酒楼,那才叫奢华呢!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奢华?”

“我给你们好好讲一讲!”

柳翠云是最不愿意装穷的。

从前她跟着四叔公,吃没的吃,穿没得穿,过得日子那叫一个苦。

有些人明知道她过得困难,还在她背后戳脊梁骨,把她家过得不顺利的原因全都归结到她身上。

现在她自己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

看,这才是她的生活。

她完全有能力过得很好!

柳翠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陈映晚这才有机会和老朋友叙叙旧。

陈映晚给姜秋和秦素问带了很多东西,仅仅是布料便装了一箱子。

这些料子裁衣自然是极好的,她们若要转手卖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还有这些首饰,你们都挑一些拿走吧,我平时也不戴。”

这些都是皇帝赐给她的,陈映晚只有一个脑袋,戴也戴不完,有好东西就大家一起分享嘛。

秦素问两眼放光,又调笑地撞了一下陈映晚的肩膀:“这还是其次,你倒是说说,你和陆家小少爷的好事什么时候到?”

“那才是我们想看到的呢。”

姜秋也连连点头。

陈映晚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俊山怎么没来?”

秦素问:“俊山一早就在村门口等佑景呢,听说佑景没回来,他就先回家了。”

说到一半,秦素问又嚷道:“你又不回答咱们的问题!”

“映晚,你太滑头了吧!”

陈映晚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转移话题看向姜秋:“秋姐,城里的两家酒楼运营得怎么样?可有麻烦?”

姜秋咧嘴一笑,把篮子里的东西搬到了桌面上,那是厚厚一摞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