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将影一找来的那份印刷出来的和离书,重重地拍在江漫雪面前的桌案上。

“哐当”一声,桌上的茶具被震得跳起,又落回原地。里面的茶水溢出来,随着桌面蜿蜒流下,撒在干净的车厢里,瞬间,车厢铺着的崭新洁白的波斯地毯湿了一片,橘黄色的茶渍迅速晕染开来。

江漫雪看着这一切,只觉一股血液直冲脑门,心里别提多肉疼了。

那可是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一年只进贡几条,若不是管家坚持,她压根舍不得拿来用。谁知才用第一天,竟然就这么被慕辞给糟蹋了。

“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要在孤面前演戏吗?江漫雪,你还有没有心?”

江漫雪心想,她若是没心,上一世就不会死那么惨了。还连累了那个可怜的孩子……每次一想起那个孩子,江漫雪一颗心就像被无数根绵密的细针不停地扎来扎去,痛得她无法呼吸。

慕辞还在义愤填膺,

“你扪心自问,这一年多以来,孤对你不好吗?啊?孤就差将一整颗心都捧给你了,你还要孤怎样?”

“你仔细想想,孤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你。整个慕国,谁人不知孤宠你,爱你到了骨子里。可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孤的?”

江漫雪只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冷冷的迎上慕辞愤怒的眼神,一字一顿,眼里满是怨毒,声音如同地狱里索命的恶鬼一般,无比凄厉。

“你宠我。所以在我难产,还未脱离危险期时,就迫不及待地撇下我,将别的女人接进太子府?”

第190章 慕辞,你还是人吗?

“你宠我,却任由那个女人抢走我的院子,毁掉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簪子,毁掉你我的定情信物?”

“你宠我,却眼盲心瞎,任由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冤枉我。你宠我,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明知是她犯的错,却推我出去为她当挡箭牌。

让我顶着倾盆大雨,吹着凛冽寒风,像狗一样狼狈地往普陀山上爬。整个人淋成了落汤鸡,得了风寒,难受了好几日,连看大夫吃药都是奢望。”

“你宠我,却因为那女人的一句话,就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我的丫鬟。你宠我,却跟那个女人有了肌肤之亲。这就是你说的宠我,这就是你说的一世一双人,绝不纳二色。”

“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宠爱,那请你还是将你所谓的宠爱全都收回去吧,我不稀罕,我嫌恶心。”

江漫雪字字泣血,双眼猩红,一股脑将两世积攒在胸口的所有怨气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了出来。

发泄完的那一刻,瞬间,江漫雪感觉长久以来,压在自己头上的那座大山慢慢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慕辞满脸诧异,

“普陀寺那次,是下了大雨,可孤不是派人护送你们了吗?就算下雨,马车里也淋不到。”

江漫雪苦笑,

“对,你是派人送我了。不过只是送到山脚下,就骂骂咧咧地将我们赶到马车外面,扬长而去。”

慕辞满眼震惊,之前他还专门问过,可当时那些下人不是这样说的。

“这怎么可能?孤可是太子,那些下人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怎敢欺瞒?这可是欺君大罪。”

“他们不敢欺瞒,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江漫雪面上平静。

心里清楚,这件事不是慕辞授意的。但那又如何?总归也跟他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的态度,底下的人怎敢那样怠慢欺辱于她?

“所以,这就是你处心积虑,离开孤的理由?孤不信。这些都是后来才发生的,而你,是在孤去接她前,态度就变了的。得知你已经许久不曾操心孤的饮食起居后的这两日,孤想了许多。”

“前前后后,将能想的都想了个遍。这才记起,那日你生产过后,孤过去看你,当时,你的态度就很不对劲,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冷漠。所以,你还敢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子卿吗?”

江漫雪张了张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