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帐子里,江漫雪和慕言对视一眼,看到他眼底窜起两簇火苗。

江漫雪赶紧开口,

“我已经睡了,殿下这么晚过来有事吗?若是无事,不如……”

“咯吱”

不等她拒绝,男人竟直接推门而入,朝床边走来。踏踏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空寂又诡异,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打着江漫雪的心口,让人毛骨悚然。

江漫雪瞳孔地震。

用最快的速度,拉过被子一角,将慕言露在外面的上半身蒙住,大声道,

“殿下,我已经睡了。”

男人脚步微顿,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疲惫,“漫漫,今晚,孤想留在你的房里,可以吗?”

此话一出,慕言一把掀开被子,满眼怒火,准备出去杀了慕辞,江漫雪被他这一举动吓得心脏快要跳出来。眼疾手快地拉过被子。再次盖在他的头上。用最快的速度按住他,不让他动弹,将他藏在自己身后。

这次的动静不小。

瞬间引起了慕辞的注意力。

“漫漫,你在做什么?刚刚是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我刚刚腿有点儿抽筋,抖了两下。许是最近营养不良的缘故,现在好多了。”慕辞锋利的眼尾下压,眯了眯眼,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跨步上前,一步一步朝床边走来。

“既然身子不是,那就不该忍着。免得日后拖成大毛病。让孤看看严不严重?或者,孤现在喊太医过来?”

他的语气生硬。态度强势。

江漫雪知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了,若是再推辞下去,相当于不打自招。这一下,江漫雪彻底没招了。心想,完了。

慕辞再次抬脚。

终于,来到了床头。隔着厚重的帐幔,两人四目相对。昏暗的夜色里,男人身型立体,剑眉朗目,一双凤眼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狼,眸光锐利,阴森森的,一眼,就让人从头凉到脚跟。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开外面一层床幔。缓缓递进,接着又是一层,眼看,指尖马上就要挑开最里面那层薄纱。

江漫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以为马上就要彻底暴露时,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殿下,您在里面吗?属下有要事,需立刻向您禀报,请您定夺。”

慕辞一听,立马收回手,顿了顿,发布向门口走去。

江漫雪大口喘着粗气,总算是躲过一劫。但她来不及松懈,趁慕辞开门,与外面之人低语时,迅速捅咕慕言,眼神示意他快点想办法。

看着江漫雪急得满头大汗。慕言心里不忍,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钻出帐子,想了想,抱起床脚的外袍和靴袜,一个翻滚,躲在了床底下。

江漫雪:……

慕辞很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次进来,这一次,江漫雪没再拦着,静静的躺在床上。

慕辞在床上扫视了一圈,发现并无异样后,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抱歉,孤不该疑神疑鬼,但漫漫,孤希望你能理解。慕言那厮阴险狡诈,无孔不入。孤不都不防。”

“嗯嗯。”

江漫雪鼻尖哼哼两声,随意的应付着。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请回吧。大夫说过,我的身子要好好静养,受的劳累更熬不了夜。”

听到江漫雪赶人,慕辞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们是夫妻,同处一室天经地义,他没有生气,而是身子一歪,两下褪了靴袜外袍,躺在了江漫雪边上。

躺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

这样香料名贵,制作手法极其特殊,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而在他的印象里,慕言长年用的就是这种香料。慕辞锋利的凤眼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他开始偷偷观察四周,屏气凝神,伸长耳朵听了半天,没有听到一丝多余的气息。

这才放下心,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