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挺拔的鼻翼处有一颗黑色的美人痣,在她瓷白的小脸上显得格外惹眼。
鼻尖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花瓣似娇嫩的唇瓣此刻有些干裂,不似以往粉嫩娇软,透着一股子苍白。
她紧闭双眼,轻轻地呼吸着,胸口微微起伏,看上去气若游丝。
湿濡的碎发乱糟糟地黏在她白净的小脸上,让她有种凌乱虚弱的破碎美。
想到这几日的凶险,慕辞也顾不上怪她刚刚的冷待,心里终究一软。
怜惜地帮她理了理额前碎发,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指尖刚触碰到她的额角肌肤,就被她轻轻偏头躲了过去。
伸出的手僵滞在半空。
慕辞有些愕然地看向江漫雪。
她向来爱慕他,结婚至今,从未拒绝过他任何举动,刚刚竟躲开他的触碰?
对方却只是缓缓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不着痕迹地抽回被慕辞握住的手,揣进被窝里。
语气寡淡,无波无澜。
“殿下若是无事便去歇着吧,臣妾累了。”
太子锐利的凤眼渐渐冷了下来,唇线渐渐抿直。
他向来心思细腻,明显察觉出江漫雪对他的抵触和淡淡的疏离。不由得微微蹙起锋利的剑眉,凝神思索着自己最近是否做了什么错事,惹她伤心了。
可即便如此,屋里还有这么多下人,她也该顾忌着些,不该当众这般下他面子才是。
她先前,明明很有分寸的。
慕辞深吸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江漫雪许是产后疲累,这才无暇应付自己。
这样一想,心里好受不少。
便抿了抿唇,略显僵硬地转移话题。
“对了,孤前些日子忙,儿子还未取名,这个你可有想法?不若就叫慕卿吧?你觉得可好?”
此话一出,江漫雪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这一幕,跟前世一模一样。
上一世,她也像这次一样,胎大难产,疼了三天三夜,九死一生才生下儿子,太子大喜,当即为他取名慕卿。
裘被下的手掌缓缓握紧。
一股强烈的愤怒从胸口冲上脑门,让她忍不住想狠狠扇面前这狗男人几巴掌。
慕卿,慕卿。
心慕卿卿。
上一世的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卿卿,心想这死木头终于浪漫了一回,当即羞红了脸,埋头扑进他的怀里。
丝毫没发现,在她抱住他的腰身时,上方的太子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身子更是明显一僵。
只是当时的她太过于开心,没发现这小小的异常。事后,她更是不顾产后虚弱,抱着儿子一刻也舍不得撒手。
没找奶娘,亲自喂养他。
直到几年后,太子将亡师之女领进门,女子闺名莫子卿。
慕卿,莫子卿。
心里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可直到最后,她才知自己错得离谱。
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
上一世,她就是一个笑话。
伤透了,苦够了,这一世,她不想再强求那所谓的母子情了。
至于这个性子寡淡无趣,连床笫之间都要讲究个循规蹈矩的死男人,就让他跟他的好师妹锁死去吧。
这一世,她不伺候了。
江漫雪冷冷撩起眼皮子,直视着眼前这个曾经她爱惨了的男人,突然对这张脸无比厌恶。
她快速垂下眸子,掩盖住所有的情绪,状似疲惫地合上眼,语气无比平静。
“殿下随意就好,臣妾没有意见。”
慕辞眉心狂跳。
起名这种大事,关乎一生,岂能随便?江漫雪今日到底怎么了?
“太子妃,你……”
“殿下,您身子金贵,产房这种腌臜之地还是莫要逗留,以免沾了晦气不吉利,您还是请回吧。”
“臣妾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