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他下意识去牵她手,黎嫚作身体寒冷状,双手环抱在胸前,很自然的避过去。
露台中央,是一处小巧的中式凉亭设计的休闲地。
一张精雕镂花的紫檀木方桌,四个紫檀木实心矮凳,方桌中央,是炊烟袅袅的檀香炉,崖柏沉香的味道弥散,禅味浓郁。
“坐下,先把手消下毒。”宋轻臣递过来消毒湿巾。
黎嫚轻翻了个白眼:“宋先生,你很享受当爹的感觉?”
男人微笑,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的边边缝缝:
“你觉得,我有这种闲时间?我其实算是个刁钻又膈应的人,平生最忌讳一个滥字,比如:滥爱。你口中的当爹,我不可能谁都给,在于要给的那个人……是谁。”
黎嫚轻“嗯”一声,没接话,只默声低下了头。
宋轻臣也不介意,自顾打开糕点盒:
“双皮奶,豆沙糕,今儿一早就买给你了,尝一尝?”
“好。”
黎嫚安静的小口吃着糕点,宋轻臣坐在紫檀木凳子上,无声的陪着她,像欣赏一幅画。
偶尔,看她唇边残留的糕点渍,他会贴心递过去纸巾。
这种小情侣间平凡的不屑一提的场景,却是宋轻臣和黎嫚难得的岁月静好。
身在某个位置上,很多的时间,不是宋轻臣可以自由决定的。
人不是神,越到高处越不胜寒。
而他每一次挤出来的关于爱情的时间,都给了黎嫚。
那一晚,两个人在游轮上一起度过无人打扰。
在露台一角那个简洁的秋千上赏夜景。
宋轻臣抱着黎嫚,轻轻拍着她,两人像老友一样闲聊,听彼此的琐碎小事。
男人说:“我15岁就去京城读大一了,那时候,嫚嫚还是个3岁的黄毛小宝宝。”
黎嫚咯咯笑着:“你这嫩草吃的有点离谱。宋轻臣,你说,你是不是赚了?”
“不让赚吗?”
他捧起那张皎洁如月的小脸,把粉嫩的唇瓣挤成花瓣形状,一点一点,深情品尝它的味道。
两个人聊着,聊累了就接吻。
有时候和风细雨,有时候,又疯狂噬咬彼此,像要把对方生吞,揉碎在自己的骨血里。
直到最后,东方现出鱼肚白,两人依偎着,谁也不说话,一起在维多利亚海上的游轮,看了次日出。
“天亮了。”黎嫚揉了揉眼睛,红唇浮肿:“我们……该回去了。”
“黎嫚。”宋轻臣大手转过她的脸,与她眼睛对视:“不说再见。”
“你都三十二了,宋轻臣,你等我的代价太大。你该像迟尉那样,活的通透潇洒,那是属于你们的轨道和人生,充满鲜花和掌声。爱过,就够了。”
宋轻臣看着那张小脸上的决绝,沉默良久:
“死刑还有个缓期执行呢,黎嫚,别那么绝,非要忍心把我判了死刑,再祭奠怀念我一辈子,才是良策?”
“你别乌鸦嘴。”她特别听不得死字:“宋轻臣,故事,到这里吧。”
那天,直到最后,宋轻臣也始终没给她一句分手的狠话。
他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单身公寓,又在晨光里,在黎嫚的视线里,红宝石黑的迈巴赫,渐行渐远。
黎嫚边走边想那一串车牌号的字母和数字,总觉得说不出的熟悉。
直到在听到电梯“叮”的一声时,她惊讶的掩口,眼中闪烁的,是难以置信。
宋轻臣几乎不说“我爱你”,就连她这次要分手,他也吝啬的没说一句“我爱你”,来挽回或哄她。
爱之于他,从来都是在行动里。他深沉习惯了,也不需要讨巧的话语,来装点自己的深情。
他只有一句“不说再见”,再无其它。
之后的日子里,黎嫚“如愿”恢复了认识宋轻臣之前的大学生活。
她把手机号换了,迈凯伦退了,用迟尉给的那张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