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钊为了新实验室的事情天天来回跑,老梁真是言出必行一点不管这事,各方面的关系都需要他亲自出马抹平。这才几天,嘴里就开始长燎泡。

“不容易啊!”老孙如斯感慨。

老梁刚沏了一壶铁观音,分给他一杯。

老孙端着茶再叹:“不容易啊!”

老梁笑问:“是他不容易还是你不容易?”

老孙抿一口茶,也笑:“当然是我不容易。既要搞定下面那帮不服气不安分的小兔崽子,又要搞定老曾那个火树银花腥风血雨的女人,操,天天来公司给人添堵,就楼底下那保安,丫就是一个饭桶,天天打电话让我下去拦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她有一腿呢!谁有我不容易?”

老梁一口好茶全喂了地板,接过老孙递来纸巾一边擦一边咳嗽:“咳咳,你丫没学过语文就不要用成语!什么火树银花?什么腥风血雨?蓄意谋杀么?”

老孙撇撇嘴不接他这话,脑子一转想起个事,用脚尖拨拨他:“你跟他说了么?”

老梁说:“我怎么没说?”

老孙咂咂嘴:“那就奇了怪了,老曾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梁用脚尖拨回去:“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老曾心里可比咱们都清楚。一个女人,她要闹就让她闹去,只要不耽误正事就行了。”

“我是怕这女人不简单,别毁了老曾。”

老梁笑:“只要别毁了安和就成。”

“那可难说,能把老曾迷得晕头转向的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你第一天认识她啊?你以为老曾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小曾啊?你要是担心老曾那个小朋友还靠谱些。”

轮到老孙嗤笑:“那小家伙,就算长了一身钢筋铁骨,也是只吃草的兔子,只怕老曾早给他上了王水,连骨头都不剩了。”

“我说你怎么笑得那么淫荡猥琐啊?”

“哈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笑完了,老梁说:“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任静又去找傅守瑜,四年前的事儿要再来一次,不光老曾,咱们哥儿几个恐怕都从此都别想活得舒坦。”

老孙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咬牙切齿:“那就先杀了任静,再杀傅守瑜,最后灭了老曾,咱哥俩千秋万岁,一统江湖!”

周六上午,傅守瑜先去实验室,交代几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再回家接女儿去参加方老的书画展。推开家门,没换拖鞋,就站在门口叫:“宝宝,走咯!”

傅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曾老师已经把宝宝接走了。”

傅守瑜犹豫了好久,没给曾钊打电话,反正一会儿肯定会见到。

曾钊先带小姑娘去附近商场买衣服。

小丫头一脸正气凛然:“爸爸说了,要有节气!”

曾钊笑着刮她的小鼻头:“傻瓜,那是气节!”

小丫头躲得飞快:“不许刮,爸爸说了,会把鼻子刮塌的!”

曾钊一边上电梯一边想:一口一个“爸爸说了”,你爸爸就是一个大笨蛋,你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好?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嘴上说得好,关键时刻依然经不住物质的诱惑,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流连忘返,衣服鞋子玩具零食不知不觉就堆满了一个购物车。

小丫头昂首挺胸阔步在前,曾钊推着车亦步亦趋在后,指什么拿什么,毫不含糊,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或是讨厌,反倒是从心底油然生起一种满足感、自豪感,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就跟看自己亲生的似的。曾钊没有当过父亲,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就已经让他觉得非常美好。

在商场试衣间换上新衣服,小丫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曾钊举着剪刀在后面追着给她剪衣服后面的吊牌。

从商场出来,俯身给小丫头系安全带,忽然听到一句:“曾叔叔,你喜欢我爸爸。”

曾钊大骇,抬头瞪那孩子。她才三岁啊,她能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喜欢?

小丫头瞪着清亮的大眼睛,显然非常满意这个效果,摇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