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姜令芷沐浴完,走出浴房,萧景弋立刻便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听到她走进这里屋,继而又听到她吩咐屋里下人都出去。

然后就是她窸窸窣窣地在自己床边坐下,他还能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

这个时候,萧景弋有点得意,得意于自己哪怕瘫了却还能保持着敏锐的耳力,可随即又觉得无聊,自己像个偷听的变态。

姜令芷在他床边坐下,跟他拉家常一般,说了说萧宴那事府里如何处置了,继而又说起了回门的闲事。

越说越是怨念:“......什么人呢,让我叫他二哥,结果连根糖葫芦都不肯给我买,你说他是不是想得美?”

萧景弋听她带着一副告状又依赖的语气跟他说这些,竟然莫名生出了几分怜惜。

糖葫芦而已,谁小时候没吃过呢。

他从前也给自己的妹妹买过,姑娘家喜欢吃个稀奇零嘴,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

这姜二公子也是够小气的。

姜令芷说着说着又拉起他的手:“以后我们若是有孩子了,一定不会让他像我这样,没人疼没人爱,什么都没见识过。”

萧景弋:“......”

看来她真是伤心过头,说胡话了,他这样,怎么可能和她会有孩子啊!

紧接着,他又听到丫鬟雪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四夫人,您要的酒送来了。”

“放下吧。”

“是。”

萧景弋不由得疑惑,她要酒做什么?

难道是打算借酒消愁?

想想也是,她倒也是个可怜人。

一出生母亲就没了,被亲生父亲扔在乡下,好不容易成了亲,大婚当日受辱,换了亲又嫁个时日无多昏迷不醒的废人,回门被自己的从未见过的亲二哥那般刻薄。

的确是挺难过的。

只是......他还是想劝她,难过的时候不要饮酒,很伤身。

他感受到柔软的手掌抽离,脚步声远去,酒壶被拿起又放下,继而脚步声又朝自己回来,在床边停下。

紧接着,他又听到一声酒杯跌落在地的声音。

继而感觉下巴被温热纤细的指尖抬起,鼻子也被捏住,呼吸不畅的他,下意识地就张开了嘴。

随即唇瓣被擒住,他随即觉得浑身像是被雷击了一般,酥麻的感觉,从脚心直奔天灵盖。

是她在吻他。

还十分大胆地将口中的酒水渡给他。

萧景弋:“......”

大胆!

......罢了,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妻,看在她这么可怜委屈又无依无靠的份上,就陪她饮一些吧。

姜令芷若是知道他怎么想,一定忍不住翻个巨大无比的白眼给他。

借什么酒?消什么愁?

她真的只是以为他不行!

牧大夫知他脉象,调的酒自然不会伤身,所以她才要给他喝一些。

还有方才跟他絮叨那么些话,她也只是想让自己觉得跟他熟悉一些,做起那事来,才能更放松些。

萧景弋哪会知道呢,他只能感受到,唇上的那个吻在一点一点加深。

感受着她灵巧的舌尖,轻轻扫过自己的上颚,随即便又是一阵陌生愉悦之感。

可他下意识地又有些生气,她喝了点酒,竟如此乱来了吗?

没等他再多想下去呢,那毫无章法的吻,在他唇齿间肆意横行着。

叫他竟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抗拒,还是想反客为主。

那吻又落在他鼻尖上。

额头和喉结她也没放过,紧接着,又是耳垂。

萧景弋心头竟然升起诡异的期待感。

从前,他在战场上横刀立马以一当百,闲杂人等近不了他的身。

可现在,他看不见也动弹不得,他甚至不知道,她下一个吻,会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