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弋抬头看了看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色,任由他们去逃。
反正此刻,整个朔州城只怕是已经围得像个铁通一般。
没有他的命令,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听到外头动静渐小,狄青扛着冯康出来,眉头紧皱:“将军,冯将军浑身都在抽搐!”
“你去找郑威,让他全城搜捕李坦的下落,若有谁敢反抗不配合,以逆贼就地处决。我带冯康去药王谷。”
药王谷离朔州不近,但冯康被折磨成这样,请来寻常的大夫也无用。
李坦到底年轻,还未及冠,事情只能看到表面,抓大夫这主意,实在是太浅薄。
不过由此可见,瑞王也是穷途末路了。
事情进展的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剩下的,照原计划只待瓮中捉鳖便是。
狄青忙拱手应下:“是!”
......
天亮了。
上京一如往常的繁华热闹。
而这热闹中,又掺杂了一丝叫人无法轻易察觉的躁动。
姜令芷甚至是一夜未睡。
她醒来时,丝毫不觉得困,一双桃花眼亮的吓人,她现在的心力就好像是吞了一颗千年人参一般。
她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稍显稚嫩的五官,吩咐道:“取我的一品诰命朝服。”
距离上一次敲登闻鼓才没过去多久。
但是这一次的心情可比上一次还要紧张的多。
因为上一次,还有萧景弋告诉她该如何行事。
但这一次,一切全凭她自己。
紧张归紧张,但这一趟势在必行。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总要自己去面对的,总想着仰仗和依靠别人,那么自己的天地就会越来越小。
云柔严肃地点点头:“是。”
她今日行事并没有瞒着府里人,当然也无人敢拦她。
换好衣裳,雪莺就在外头通传:“夫人,她们都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姜令芷吩咐道:“带些吃食去,叫她们用些早膳,我这就出去。”
“是。”
一切收拾妥当,姜令芷就这样走出了萧国公府大门。
门口那十几个原本紧张不已的妇人顿时像找到主心骨一样,都赶紧围上前来:“萧四夫人。”
姜令芷冲她们笑了笑:“咱们这就去敲登闻鼓。”
冯夫人挺着肚子,面露羞愧:“萧四夫人,是我不好,耳根子太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去你的铺子里大闹,你还肯不计前嫌地帮我们这些人出头,我真的一直想跟你道声歉......”
“你也是为了你的夫君,”姜令芷安抚道,
“冯夫人,那些小事无伤大雅。若不是你,我只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将士们跟着我夫君出生入死,他们的家眷却将这天大的委屈往肚子里咽。”
“四夫人......”冯夫人哭红了眼。
她本是柔弱的后宅妇人,实在是走投无路才豁了出去。
姜令芷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从这里到皇宫要走一刻钟的功夫,我扶着你。”
“嗯。”冯夫人抽了抽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和冯康青梅竹马,自小,便是丈夫处处护着她,今日,也轮到她为丈夫撑腰了。
登闻鼓仍旧在午门侧面放着。
只要敲响,便会得到面见天子的机会。
姜令芷一行人出现后,巡逻的禁军护卫们看着她们近前来,不由得侧目。
萧四夫人?
她怎么又朝着登闻鼓去了?
谁又惹着她了呀?!
禁军护卫们眼神间一个对视,其中一个,照着规矩上前来向姜令芷问话。
“萧四夫人,不知您今日因何冤屈要面圣?”
姜令芷一边伸手去拿鼓锤,一边云淡风轻道:“告瑞王。”
禁军护卫听得心惊肉跳的,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