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

打从瑞王妃进宫之时,周贵妃的一颗心就吊了起来。

她为着三皇子李承稷的腿伤,心焦烦躁地头痛了两天,喝了药还是不见好。

这会儿更是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见到花嬷嬷扶着的周太后时,她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样,急急忙忙地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周太后脚边:“姑母!这可怎么办呀!”

她声音都发着颤。

她在宫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佑宁帝从前一直宠她,甚至她还替皇后管过后宫,可她现在她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出成为阶下囚。

还有她的一双儿女,虽然她一直偏疼承稷多一些,但到底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何况,承稷现在还瘸着腿。

她抱着周太后的脚不住地哀求。

这么多年,是周太后一直指点着,让她从一个小小贵人爬上贵妃的位置。

如今她能仰仗的,也只有周太后了。

周太后拍了拍她的肩头,轻笑了一声:“好了,起来吧。就算不为着你,哀家也要为着周家想一想。”

“多谢姑母,”周贵妃赶紧起身,亲自扶着周太后进了里屋,坐上软榻。

周太后摸了摸长长的护甲,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承稷和舞阳的事你且放心。哀家有法子,叫皇帝不疑心他们,毕竟,咱们荣国公府,还指望着承稷呢。”

听到周太后这么说,周贵妃立刻放松下来。

她最担心的,便是承稷和舞阳被连累。

只要周太后有法子解决就好。

周贵妃不疑有他,忙表态:“多谢姑母替媚儿谋划。”

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一阵通传声:“贵妃娘娘,皇上召您去太极殿。”

周贵妃擦了擦眼泪,对外面斥了一声:“知道了,本宫这便过去。”

揣摩圣意这么多年,对付佑宁帝,她还是有信心的。

这么多年,她和瑞王一直小心谨慎,除了舞阳和承稷之外,并未留下什么痕迹。

故而,她并不怕。

太极殿是大臣上朝的地方,后宫中除了皇后,其余后妃不得踏入。

周贵妃薄施粉黛,一身素衣缓缓迈过太极殿的门槛。

她一眼便看到被御前侍卫按在地上的瑞王,四目相对之际,她看到瑞王明晃晃的担忧。

她抿了抿唇,藏好眼底的心疼,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中,缓缓走到最前边,半蹲在地:“皇上万安。”

良久,都没有等到佑宁帝唤她起来的声音。

不过她一点也不着急。

佑宁帝这个时候定然是气怒万分的,她就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好了。

只要佑宁帝呵斥她一句,她就开始掉眼泪。

佑宁帝半晌没说话,忽然他起身离开龙椅,一步一步走到周贵妃身前,一把扣住周贵妃的下巴,逼她抬起头与其对视。

周贵妃三十有七,保养得当,一双杏眼满含着少女的天真。

佑宁帝以往光是看到这张温婉动人的脸,就觉得放松。

但现在,他却只想知道,这张面具之下藏着什么。

他抬手拔了御前侍卫的佩刀,硬塞在周贵妃手里,一字一句道:“去,杀了瑞王,证明你的清白。”

“皇上!”周贵妃满脸惊愕,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她原本的设想中,佑宁帝是该开口质问她和瑞王的私情。

她已经准备好了,装着委屈哭一场,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就如此突然极端地要让她杀了瑞王?

她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抬头看向佑宁帝。

佑宁帝的眼神始终带着审视。

这种压迫感让周贵妃觉得心脏就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一样,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继而控住不住的浑身发抖。

她极力的想要扯着嘴角笑一下,最后却是控制不住的眼泪横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