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养心殿,舞阳逃也似的往宫外走。

这个皇宫,往后若是无事,她定然不会再踏进一步。

李承稷行动不便,便落在后面,他几乎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怒火,冲着舞阳的背影大喊一声:“站住!”

大雍皇室的规矩,皇子婚后再封王。

他还未成婚就封了宣王,但他现在没有一丁点的高兴的心思,只觉得这个封号带着明晃晃的羞辱。

父皇这明摆着就是在质疑过他和舞阳的血脉后,给的补偿。

而显然,舞阳从方才见到他时,就是知情的。

一想到自己被蒙在鼓中,什么也不知道,李承稷就压抑不住骨子里的暴戾。

他催促着下人推着轮椅往前,直到在舞阳身边停下,眼神凛冽如冰:“到底怎么一回事?”

舞阳看着五官温润秀气,神情却暴戾阴狠的李承稷,忽然有一瞬间的迷惘。

三皇兄当真是父皇的孩子吗?

为什么这个表情简直像和瑞王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

她怎么能这么想呢?

方才的滴血验亲分明已经血液相溶,三皇兄是父皇的孩子。

舞阳顿了顿,轻声道:“我只知,今日瑞王妃来敲了登闻鼓,至于朝堂的事,你自己打听去吧。”

说罢,转身就走。

“你这是什么态度?”李承稷很是不满。

但今日的舞阳显然不像以往那般逆来顺受,叫他实在不好拿捏。

他没办法,只好一直忍到出了皇宫,才吩咐自己的亲卫:“去查,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

......

舞阳和李承稷走后,佑宁帝还枯坐在养心殿。

那两碗融合在一处的血水,到底让他平息了一些怒火。

从前那颗仁慈的心,在今日彻彻底底的死掉了。

现在,他要去见一见始作俑者。

永寿宫中。

“......最后瑞王夫妇死在太极殿,”嬷嬷正将前朝发生的事情告诉周太后:“皇上还发话说,要将王爷的尸首铸成跪姿铜像。”

周太后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神色难掩哀恸。

瑞王到底是她唯一的亲儿子,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周太后忍不住垂眸一声叹息:“罢了,到底是宗烨他棋差一招,竟被枕边人给算计了。”

在周太后看来,瑞王在朝堂上的那一番辩驳,再加上推了李坦出来顶罪,最后应当是可以脱罪的。

就算佑宁帝生气,也不过就是责骂他几句。

若非瑞王妃敲登闻鼓,把事情彻底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瑞王应当是可以活命的。

嬷嬷跟着掉了两滴眼泪,叹息一声:“皇上将贵妃娘娘打入了冷宫,又传召了三皇子和舞阳公主到养心殿里......

周太后点点头:“皇上这一次到底是气狠了。罢了,且先叫贵妃在景阳宫里安心住些时日。回头,等皇帝气消了,哀家再寻个机会叫她出来。”

嬷嬷点点头:“是,老奴这便去给贵妃娘娘传话。”

周太后放下茶盏:“等等,你先去前头打听一番,待舞阳和承稷出了宫,一并将消息带过去。”

嬷嬷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太后娘娘,皇上叫公主和三皇子进宫来,定然是怀疑了他们的身世,您当真不出手吗?”

周太后偏了偏头,视线透过窗户看向远方:“出手?该哀家出手的时候,哀家早就已经出过了。”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滴血验亲也验不出什么猫腻来。

嬷嬷很是疑惑,周太后正想说些什么,外头传来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嬷嬷顿时面露紧张,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周太后拍了拍嬷嬷的胳膊,示意她放轻松,而后便静坐着等待佑宁帝进来。

佑宁帝这一路已经收拾好情绪,此刻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