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弋挑了挑眉:“阿芷才是最好看的,我是第二好看的。”

姜令芷被这么一打岔,心情倒也好了几分。

她瞧见地上一株结满果实的植物,于是也来了兴致,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景弋对名贵的花草树木有不少了解,却对这些野花野草甚少关注过。

细碎的阳光落在姜令芷的头发上,衬得她整个人像是渡上了一层金光。

萧景弋颇有耐心地好奇问道:“这个是什么?”

“龙葵,”姜令芷想起了很久远的记忆:“小时候和茸茸一起漫山遍野的找它,当零嘴吃。”

萧景弋想了想,翻身下马,将那株龙葵上结的果采了几颗,放在嘴里尝了尝,认真道:“酸酸甜甜,味道确实不错,我还真是有口福,能尝到阿芷儿时吃过的美味。”

他说的很认真,就好像尝到了什么稀奇的山珍海味一样,一下子就冲淡了那些阴翳晦暗的过去。

姜令芷只觉得鼻头一酸,心想着她长这么大攒的运气,应该都是用来遇见这个夫君了。

他怎么这么好啊。

白术哥哥说,让她千万要保守身世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方才她也这么坚定地觉得。

但就这一刻,她原本硬硬的心肠,此刻竟有些垮塌。

夫妻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她勒着马缰绳,跟萧景弋靠近几分:“其实方才白术哥哥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说金夫人是魏锦,还说我不是姜尚书的女儿......”

不等她说完,萧景弋就出声打断她:“阿芷,无论你是谁的女儿都不打紧,”

他语气很是郑重:“要紧的是,你是我的妻子。”

而这个时候,阳光穿过云层,天气又明媚了几分,蓝天白云,岁月灿烂。

姜令芷一怔,重重的嗯了一声。

是啊,她都已经这么大了,是谁的女儿要紧吗?

似乎也没那么要紧了。

要紧的,是查清最开始的疑惑,“可是魏锦,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和荣国公府,又有什么仇怨?”

萧景弋朝着上京的方向望了一眼:“回去就知道了。”

......

“她都信了吗?”

白术家的土屋里,方才姜令芷坐过的地方,如今正坐着一位村妇打扮的女人。

她的脸和衣着平平无奇,是安宁镇上最寻常的妇人打扮,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一丁点注意。

但白术对她的态度却是恭敬而又畏惧的。

他点点头,应了声:“是,夫人。灵芝都信了,她对您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甚至,感恩您为她筹谋的一切。”

金夫人,不,魏锦那张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弯了弯:“那就好。”

从前的事情,令芷她不必全都知道,美化过后的真相当然也是真相。

身为她的女儿,自然是要和她亲近的。

魏锦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却不曾发觉,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白术手中忽然多了一只淬了剧毒的银针。

白术藏在袖中的手克制不住的微微发抖,从前这银针在自己手中都是救人的,这还是第一次用来杀人。

他心里不住地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这是为民除害只要杀了金夫人,杀了她,灵芝和鹿茸的后半生便都安全了。

心随意动,他趁着金夫人端起茶碗喝水的功夫,手腕一个翻转,冲着金夫人就扑了过去:“你去死啊!”

回应他的,是金夫人纹丝不动的喝水动作。

白术手中的银针还未落下,他只觉得肩膀一痛,随即整个肩膀再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

温热的血水从断裂处喷溅而出。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人生生砍断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想放声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惯性让他继续往前踉跄了一步,随后,尖锐的刀自背后贯穿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