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什么给孙子腾驸马的位置又是怎么回事?
那分明就是无稽之谈!
他荣国公府的嫡长孙怎会看上一个已经嫁人的公主?
可是萧宴这话他要怎么分辨呢?
方才他爱子心切,接了姜氏的话,就已经明里暗里地说明了,周庭赫带人伏击姜氏一事是真。
那么后来陆家的人吗第二次、第三次伏击姜氏,他也都很难再说清楚!
更何况,当初,是他亲自进宫来替萧宴和陆家请的旨啊!
荣国公忽然间有种自己把自己套进来的感觉。
他只想着替周太后解决后顾之忧,又是搭上了自己的儿子,又是搭上了定州陆家,甚至最后连自己都摘不干净......
太后吃了他给的药丸,倒是能装中风躲过一劫,那他自己可怎么办?
荣国公府怎么办?
还有源哥儿,还有那才刚得宠的慧柔......
荣国公一时有些心神不定。
他入朝为官多年,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上,这十几年兢兢业业的一步一步的成为佑宁帝最为仰仗的左相!
难道这一切,都要就此成空了吗?
事已至此,只能全部否认赌一把了!
“皇上明鉴啊!”
荣国公跪倒在地,朝着佑宁帝匍匐着挪了几步,泣不成声:“萧四夫人今日所言,老臣当真是一无所知,也从未有过此意!
是庭赫一路追查到了那金夫人的踪迹,只身前往唯恐无力降服,才给老夫写信告知,老夫这才向皇上您请旨,托了陆侯爷去剿匪的!
至于他们为何会在安宁村伏击萧四夫人一行,想来定然是其中有所误会!容老臣再派人去祥查!”
而此刻,看完证词的佑宁帝脸色更黑了。
这邓副将还真是领了陆侯的命令,要伏击萧景弋和姜令芷一行人......
别说这邓副将哪来的狗胆子敢这般行事,就连那定州的陆侯爷,只怕是也没有这份心思。
他神色发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荣国公。
荣国公周柏珹是他近些年来最为依仗的臣子,大事小情只要经过他手,都能办的妥妥帖帖。
而他行事也有分寸,从未有过半分的逾矩。
对于帝王来说,朝堂稳定,是最要紧的。
他本以为周柏珹会一直是这么个好用的臣子。
待他百年之后,他和周柏珹这对君臣,也能在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但现在,他的美梦又一次被打破了。
方才他想要寻一个出气筒,但当这个出气筒是荣国公时,佑宁帝只觉得自己心头的怒火被成倍的点燃了。
他心底清楚的知道,周柏珹暂且动不得,因为朝堂上需要他。
这济济一堂的臣子,没有一个人能像周柏珹一样合他心意,能替他把朝堂上的政务分门别类地打理的清清爽爽。
也没有人像周柏珹一样,声名在外,天下学子都以左相为做官的榜样。
要是动了周柏珹,还为的是这样的丑事,传出去,大雍朝堂哪还有威信?
大雍皇室还有何颜面可言?
但同时他也明白,周柏珹不动不行。
因为今日满朝文武都在此看着,姜氏还把周柏珹的罪状摆在明面上。
不仅替周太后遮掩藏匿逆贼遗孤一事,还公报私仇,带着圣旨伏击朝廷命官......
他这个帝王若是不处置,来日这些朝臣都会借题发挥争先效仿,直至朝堂动荡。
更别说,还有那些个时刻准备好死谏的头铁御史盯着他。
一旦他今日替荣国公遮掩,便会有御史立刻撞死太极殿以死明志,好把他这个皇帝钉死在昏君的耻辱柱上。
佑宁帝登基称帝当年,从未有一刻觉得如现在这般为难。
大殿一片静默。
朝臣们的一双双眼睛如同催命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