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犹豫了一下,也松了口气。

到底没跟他说萧景弋的事,和自己如今的处境。

只简单说道:“大夫人换了我的回门礼,所以老夫人要让我查她的账。”

姜浔冷哼一声:“你还挺记仇。回门礼的事若是分辨清楚,府里没有苛责你,也不必太过咄咄逼人。”

在他看来,姜令芷想学查账,只是要从那账册里找出什么错处来,让萧老夫人罚一罚大夫人出气。

实在不够大气。

姜令芷咬了咬唇:“你不愿意教就算了。”

姜浔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罢了,你想学我教你便是。”

说着,吩咐自己的随从去前头账房拿账本和算盘。

姜令芷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不会表面答应,然后故意不好好教我吧?”

姜浔发现了,她不说话时候自己生气,她说话自己更生气。

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显摆了一下:“......我好歹是一甲进士!六艺数术第一名!”

姜令芷翻了个白眼:“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藏私?”

姜浔接过下人递来的算盘,上下一抖,放在桌面上,霹雳吧啦打了几下:“你到底学不学?”

姜令芷勉为其难地朝他坐近了一些:“学。”

......

大房那边,萧宴高烧一夜未退。

大夫说,萧宴是在荷花池中呛了脏水的缘故。

但陆氏觉得,分明是那身衣裳不吉利咒了她儿子,可偏偏,那身衣裳又是她叫姜令鸢送去的。

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衣裳是怎么会那么巧穿在萧宴身上,只好又朝姜令鸢撒了好一顿气。

“宴儿病着,你也别闲着!做不了别的重活,你就每日给他抄经百遍祈福!”

姜令鸢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地应了下来,一天经书抄下来,手都要断掉了。

到傍晚的时候,春柳皱着眉头过来向她汇报:“姨娘,奴婢听您的吩咐,一直盯着四夫人。她今日出门去了二公子给的那间铺子,好像一整天都在跟二公子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什么。”

“什么?她又缠上二哥去了!”姜令鸢顿时又愤怒起来:“这个贱人,定然是又去管二哥要铺子去了,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自己在那生闷气,神情都有些狰狞了。

到底还是春柳有鬼主意,瞅着机会就凑上前道:“姨娘,奴婢倒是有个法子,能让您出出气。”

姜令鸢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有话你就说,还嫌我不够烦的。”

“是,是,”春柳就说道,“不如咱们找人把四夫人的铺子砸了,再故意叫人说是大夫人干的,这样以来,四夫人肯定十分气愤,要报复大夫人......她们狗咬狗,姨娘既能出了气,日子也能松快些。”

姜令鸢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

萧宴病着,大房一家都没空来顺园作妖。

一连好几日,姜令芷都到铺子里跟姜浔学算账。

不得不说,姜浔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姜令芷原先也会些数术,如今只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一般,甚至都能看明白铺子里的账册了。

及至斜阳西下,姜令芷直起腰来,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姜浔也觉得顺眼了几分。

她跟他说:“我明日不过来了。”

姜浔一愣,立刻皱起眉头来,不屑道:“你该不会觉得这就学成了,准备回去查账了吧?”

姜令芷一脸无语:“......你脑子真是有问题。我有这么说吗?”

“那你要做什么?”

姜令芷顿了顿,就跟他说了:“萧景弋病了,府里的大夫说是回药王谷取传家银针,明日就回来,我要守着将军。”

姜浔神色沉了几分,怎么,萧景弋的病情恶化了吗?

那她往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