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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芷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问过下人,牧大夫还没有回来。
她去看萧景弋,喂他喝了药,伸手挠了挠他的掌心,又用头发蹭了蹭他的胸口,他都毫无知觉。
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她初见他那时的模样。
麻木,毫无生气。
她就这么放下床帐,和衣躺在他身旁,也不知道是想温暖他,还是想依赖他。
还是雪莺忍不住道:“夫人,您还没用晚膳呢。”
姜令芷在一片黑暗中抬起头来,这才发觉眼眶不知何时湿漉漉的一大片。
“不吃了,我不饿。”她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你们都去歇息吧。”
“奴婢让厨房给您做了碗馄饨。还熬了一碗燕窝粥,都是好消化的,您用一些吧,我给您端进来。”
说着,雪莺和云柔已经自顾自地推开门进来,手脚麻利地点亮烛火,将饭食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夫人,快来尝尝。”
姜令芷听着那关切的声音,闻着诱人的饭香气,一颗酸楚的心忽然就安定了几分。
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呀。
“好。你们也陪我用一些。”姜令芷掀开床帘,提拉着鞋子,坐在桌案前。
雪莺和云柔知道,四夫人心里委屈,也都陪着她,吃着饭,捡了有趣的话说笑着。
姜令芷吃得饱饱的,又去沐浴泡了热水,整个人也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
她躺在萧景弋的身边睡下,仿佛这是唯一能让她觉得安全的地方。
第39章 将军,你醒了?!
后来的姜令芷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的母亲魏岚。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姜令芷潜意识里幻想过无数次的情形。
梦里魏岚没有死,姜令芷自然也没有被送到乡下。
她没有见过大哥,幻想的情形里便只有姜浔一个哥哥。
爹爹教她念书,娘亲给她买好看的衣裳,哥哥带她去放风筝,没有人欺负她,没有人不信她,没有人动不动地骂她指责她呵斥她。
她从来没有拎过刀跟人对峙,也从来不需要苦心孤诣地要扳倒要害自己的人,因为,爹娘和哥哥一直一直护着她。
姜令芷半夜醒来的时候,心里还激荡着那有家人疼爱的温情。
当时姜浔那样不由分说地骂她呵斥她,怪她多事,怪她报复心强,怪她心思恶毒的时候,她真的很难过。
虽然她面无表情,装作一点也不在意。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继续睡了过去。
翌日,她醒得早。
萧景弋还是那样,摸上他手臂的时候,感觉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她赶紧给他揉捏着,生怕他真的就这样死过去了。
才刚将他浑身都活动了一个遍,院里的下人兴奋地过来通传,说是牧大夫回来了。
姜令芷顿时眼前一亮。
牧大夫回来,定然是将什么传家宝银针带回来了!
“狄青狄红,快去请!”
“是!”
“来了!来了!”
牧大夫几乎是被狄青和狄红给架过来的。
他也顾不得骂这两个小兔崽子,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看萧景弋:“呀,脸色差成这样。”
再一摸脉象,顿时眉心一紧,立刻转头从自己药箱里拿出一只盒子来。
吧嗒一声,叩开盒盖,从中捏出一根没比筷子细多少的金针。
“牧大夫,您这是要干什么?”狄青狄红死盯着那根金针。
“治病。”牧大夫已经取过烛火,开始给那根奇异的金针消毒:“你们多问一句,我就跟多墨迹一句,你们的将军就多难受一刻。”
狄青狄红有些拿不准了,看着姜令芷:“夫人......”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在这守着。”姜令芷一脸凝重,她瞧那金针也害怕,但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