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好笑地看着他:“不要这么紧张呀。”

萧景弋忍不住也笑了一声。

他走过来蹲在她脚边,牵起她的手,仰头看向她,“阿芷,我当真是太开心了,你莫要笑话我。”

姜令芷弯了弯唇角:“好啦,快去沐浴,一身灰土味道。”

萧景弋点点头,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便去了寝殿内的浴房。

姜令芷在床边坐着,不由地想着过往种种。

这一路鲜血淋漓,可那些纷纷扰扰到底已经都过去了,往后几十年都是她想过的尘埃落定。

没一会儿,萧景弋就从浴房出来了。

姜令芷已经上了床,坐在床头,看他一眼,又往里侧挪了挪,开口道,“外面如今怎么样了?”

萧景弋也坐在床边,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道,“皇上下令在上京各处都贴了告示,还你清白。眼下所有人都知道,是魏锦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顿了顿又道,“待过几日我们搬去王府时,好好办一场乔迁宴,为夫当众向阿芷致歉,说那封休书不作数。”

姜令芷好笑地嗔了他一句,“萧景戈给姜今芷的休书,本就不作数。”

萧景弋放下擦头发的巾子,掀开被子也坐上床,伸手将姜令芷揽在怀里。

怀里的女人柔软而又依赖地贴着他,萧景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阿芷,虽然这些话可能会让你不喜,可我还是要说。其实姜相爷这些年也很不容易,他以往对你越是冷漠不在意,魏锦便越不会怀疑你的身世对你下手。他始终没有告诉你真相,想来心底还是害怕,害怕不知要如何面对你。”

姜相爷这三个字从萧景弋口中说出后,姜令芷的神情就有些低沉。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我知道。”

也许是怀了身孕的缘故,她忽然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父母能够肆无忌惮地去表达对孩子爱意无疑是幸福的。

而姜川只能克制。

克制着对亡妻舍命生下的女儿的所有爱意。

她从前也是恨过姜川的,恨过他对她的漠然和无视,可现在,她有些释然。

虽然眼下还无法坦然面对这个爹,可恨意已经在渐渐消弭了。

萧景弋低头在她发间轻吻:“阿芷,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立刻原谅,只是告诉你,这世间,很多人都在爱着你。”

听到这句话,姜令芷心头一阵酸软,她窝在萧景弋怀里,良久,瓮声瓮气地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

萧景弋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带着姜令芷从萧国公府搬到了武成王府。

当日他还亲自给上京不少高门大户都下了帖子,邀请他们过府来参加乔迁宴。

有人想来巴结萧景弋,也有人想要来看看姜令芷的热闹,故而,这乔迁宴可是宾客如云。

席面是萧老夫人帮着操持的,姜令芷就陪坐在萧老夫人身边,跟赴宴的女眷们说说话。

她今日穿着身橙红色的绣仙鹤的云锦襦裙,显得格外温婉明媚。

而萧老夫人谈笑间,三句有两句都在夸着这个儿媳妇。

女眷们瞧着这样子,心里也都有了数。

姜氏是清白被冤枉的,荣安长公主的身子骨也恢复如常,这婆媳俩可没什么嫌隙。

往后啊,还是要好好敬着姜氏。

待宾客都到齐之后,萧景弋果真如他所说,当着众人的面,对姜令芷拱手致歉,“当日本王受了奸贼蒙骗,一时情急伤了你的心。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本王诚恳向王妃致歉,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往后肯继续赏脸做本王的王妃。”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武成王爷,顿时笑着起哄:“王妃娘娘,夜里让王爷跪搓衣板!”

姜令芷被逗乐了,虚虚地向萧景弋屈膝行了个礼,“搓衣板就不必跪了,往后余生,有劳王爷了。”

二人重归于好,来赴宴的宾客也都十分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