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乐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但也只是几分而已，她回身看似恭敬，实则挑衅地询问：“您想要我这样称呼您吗？”

苏晚笑得很温和：“不需要，你出去吧。”

李子乐转身离开了，从拉开门的力道能看出她的情绪。

她关门时，用手扶了一下门把，缓冲了一下关门的动作，看来理智回笼了。

苏晚的脸色在门合上之后就冷了下来。

类似于等待一天一夜的误会还有多少？

“苏晚”因此受过多少委屈？

程北枭走进办公室，见苏晚看着窗外的景色在发呆，面前的果汁已经氧化变了颜色。

看果汁的余量，应该是没怎么动过。

“要是为了黄琴琴，你不用来。”

苏晚抬眼看向程北枭：“我来只是想和你说，调查可以，但是换一个相对公正的调查组。”

“她作为程氏的老员工，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

程北枭从抽屉里拿出录音笔，点击播放。

“我准备结婚了，杨总打算给我多少随礼啊？”

“我们合作多年应该给我一个大红包吧？”

“黄经理打算要多少？”

“杨总家大业大，几百万应该可以吧？”

“黄经理太看得起我们了。”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上头的意思？”

“现在生意难做，不管是我的意思还是上头的意思，你都得听着，不然哪里有生意给你们做。”

录音到此为止，苏晚抬眼看向程北枭：“就这个证据吗？”

录音的背景音嘈杂，黄琴琴的声音听得像是喝醉了。

对方却是清醒无比。

苏晚重复播放录音，在第三次时能听出在杨总询问“这是您的意思？”这句话之前，热闹的声音好像接不上。

她又放大听了一下。

背景音里，前一句有一句服务员的话：“您的菜上……”

后面上齐了，但后面一句背景音没有接过这个齐了。

她把发现的端倪给程北枭说：“我觉得这段录音是合成的。”

程北枭看了她半晌才开口：“是否合成，得经过专业机构鉴定，不是你说合成就是合成。”

苏晚认可鉴定的做法。

“你们会选用第三方机构鉴定吗？”

程北枭拿出一份银行流水：“你确定让我们进行第三方机构鉴定吗？”

黄琴琴的账户流水，在半年前有一笔一百万的存入记录。

“她没有说明这笔钱的来历。”

他点了点银行流水：“要申请司法鉴定，那她有可能面临三年以上的刑期，到时候就没有余地了。”

苏晚眼眸微颤，视线在两份证据里游走。

她深呼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搭在膝上的手不知何时紧握起来。

程北枭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求我吗？”

她抬眼看向他，眼底似乎有一层薄雾，微红的眼尾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她丝毫未觉。

他又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或者，你有什么能拿来和我交换的东西。”

视线下移，漫不经心的一扫，告诉了她值得做交换的到底是什么。

苏晚想起了黄琴琴对她说的话。

“你要用什么和他交换呢？”

她笑了，再抬眼时，眼里已经没有那层薄雾了，只是眼尾依旧泛红，看他的眼眸也不再颤抖。

“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她平静的问出这句话，看他的眼神不带丝毫情绪，就像是假死之前的他。

程北枭觉得心慌，好像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