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把钱递给霍放:“霍放侄儿快帮我打水,我要十桶。”

霍放接过钱,先打了一桶水递给社员。

谁想到聂庆又冲了上去,将水桶给抢过去:“你疯了,你不能找他买水,你这是助长资本主义的歪风邪气,你这是严重的思想错误!”

那社员就想不明白了,他渴的要死,好不容易有低价卖的水,他买几桶怎么就被安上了那么大的罪名。

他当场就跟聂庆推搡了起来,聂庆一个不小心,伸手直接将水桶给打翻。

桶里的水倒在干涸的土地上,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渗透的干干净净。除了那一块的土地有些发黑,那一桶水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阮棠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她彻底火了,将袖子一捞,一拳头抡在了聂庆的脸上。

“你知道现在的水有多珍贵吗,你知道我们大队有人因为喝不上水被渴死了吗?你有病吧,你要是思想觉悟那么高,你就掏钱去给大家买水,没钱你就去卖血,你什么都不做,有什么资格在那唧唧歪歪,打翻这桶水!”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怀孕激素影响,阮棠这段时间的情绪波动格外的大。

她擦了一把泛红的眼睛,将霍放手里的钱拿出来,塞回给那个社员。

“不好意思啊叔,这水我们不卖了,资本主义这顶帽子太大,我们担不起。”

说完,阮棠拉着霍放:“走吧,咱们大队这么缺水,玉田大队也好不到哪去,这水在玉田大队应该好卖。”

说完,阮棠就上了副驾驶。霍放深深的看了一眼聂庆一眼,上车将车开走。

社员们就这样傻傻的看着霍放和车扬长而去。

过了好几秒后,刚才被聂庆打翻水桶的那个社员才转过身,一拳头打在聂庆的脸上:“老子杀了你!”

...

罗语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那个人给她回的电报。

那边说,水车大概在八号的样子到达东风大队。

罗语嫣掐着手指过日子,终于等到了八号这天。

她也顾不得自己正在坐月子了,一大早就到村口去站着,从早上站到中午,水车终于开来了。

卡车司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谁是罗语嫣啊?”

罗语嫣跳着挥手:“我是我是!”

那卡车司机点了点头:“哪里是你家,我把车开到你家门口,把水给卸下来。”

罗语嫣连忙摇头:“不送到我家,麻烦你开到前面那个坝子那里就行。”

卡车司机拿钱办事,既然罗语嫣说把车开到坝子里,那就开到坝子里。

社员们正气得慌呢。

好不容易有买得起的水来了,结果被新来的那个愣头青知青给搅黄了。

接过下一秒,就看到一辆卡车朝坝子里开去。

有人蹭的一下站起来:“是不是霍家那小子回来了?”

“不是他是谁,咱们大队有几个人在运输队上班,还能开卡车啊。肯定是霍家小子改变主意了,咱们快回家拿水桶去买水!”

社员们搬着水桶到大坝子里的时候,没有看到阮棠还有霍放,倒是看到罗语嫣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的,正在往坝子里卸水。

这辆卡车不像霍放开的那样,直接套着油布运水,而是用一个又一个带盖的塑胶水桶装着水。

这样卡车运水的总量不仅变少了,成本也变高了。

罗语嫣看着社员们一个个都把自家装水的东西带来了,心里纳闷,自己还没开始宣传呢,这些人怎么就来了呢。

但也没有在意,他们直接来了更好,给她省事了。

于是她招呼社员们帮她一起搬水。

车上的水都被卸下来之后,卡车司机就把车给开走了。罗语嫣守在堆满一个坝子的水,像个水中富豪。

刚才那个在霍放那里买水被聂庆搅黄的社员,搓着手问罗语嫣:“罗知青,你这水咋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