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都在火车上了,现如今也没有比这更快的去滦城的方式。她已经尽人事,剩下的她相信霍放会吉人自有天象。

因此收拾好心情的阮棠,看到唐航居然过来了,坐起来问道:“怎么了唐厂长,有什么事吗?”

唐航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那个,刚才有个人过来跟我换位置,我一看居然是你们车厢,就换了。”

霍英面露喜色:“这也太巧了,唐厂长咱们真是有缘分。”

唐航扯起嘴角:“可不是吗,那位置就是你们对面的下铺呢。”

唐航看到霍英同志开心的表情,瞬间就觉得豪掷十元跟人换的位置真是值了。

阮棠将唐航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笑了笑,没有戳穿。

一路上,唐航对霍英嘘寒问暖。

霍英压根没懂唐航的意思,因为对唐航的好意充满感恩,反而对唐航更加客气了。

两人这一来一往的互动,每次都以唐航气闷而告终。看得阮棠乐呵呵的,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许多。

终于,阮棠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磨磨唧唧的进展,提议道:“大姐,我觉得咱们都这么熟了,还唐厂长唐厂长的叫,太生疏了。”

霍英愣了一下:“难道直接叫唐厂长的名字吗?感觉怪怪的。”

毕竟人家可是厂长啊。

唐航连忙帮腔:“对啊,咱们都这么熟了,还厂长同志的叫,的确不合适。”

阮棠点了点头:“这样吧,我们叫你唐大哥,唐大哥你叫我小阮,叫我大姐英子就行。”

唐航有些不好意思,掀起眼皮偷瞧了霍英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话:“行,那我以后就叫你英子了。”

霍英也有些不好意思。

弟妹也真是的,让唐厂长叫自己小霍不就行了,干嘛要叫英子,听起来怪别扭的。

但人家唐厂长都这样叫她了,她再让别人改口,倒显得她太扭捏。

于是霍英只能应下唐航对她的称呼,支支吾吾的喊了一声:“唐厂长。”

然后抱着水壶匆匆出车厢:“我去打水。”

阮棠望着霍英落荒而逃的背影,收回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唐航。

唐航被阮棠盯得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小阮,我脸上有东西吗?”

阮棠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任重而道远啊唐大哥。”

唐航瞬间就明白了阮棠的意思,脸色涨红,蹭的一下站起来:“我也出去打水”,然后落荒而逃。

阮棠看着被逗后连反应都一模一样的两人,笑了好一会,才又慢悠悠的躺了下去。

她透过窗外,看着不停后退的风景,心里呢喃:“霍放,你可一定要没有事啊。”

说这话的时候,阮棠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肚子。

火车哐啷哐啷的前进,中途遇到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有一截铁路不见了。

工作人员临时联系工人来维修,一共花了五个小时,火车也停在那里等了五个小时。

阮棠看着手上的表,现在已经是7月27日的晚上8点了,也不知道到底还来不来得及。

铁路终于修好,火车上的人都发出欢呼。

阮棠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看向窗外,祈求火车前进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要她在地震之前到达滦城,找到霍放去空旷的地方,那他就还有救。

可惜,阮棠这边就算再焦急,火车也还是按照着它的节奏前进。

阮棠眼看着时间过了零点,然后是一点、两点,她脸上的血色,也一点点的被抽空。

7月28日凌晨3点过几分,阮棠透过微弱的灯光,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月台。

可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惊喜,而是如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丝毫的波澜,因为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下一秒就开始地震山摇。

三层楼高的火车站像是在扭秧歌一样,左右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