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是担心擅自回京会遭遇陛下责罚,我可以让人安排你假死。”

“你自作主张离开王府之事,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一字一句,皆是他的妥协。

见阮惊梨沉默,裴临渊将人压在树上,神色满是晦涩不明。

空气的暗流涌动,在脖颈处被人抵上冰冷的匕首时,彻底破碎。

“我养你九年,亲自教你习武,你要杀我?”裴临渊涩声问。

阮惊梨嗤笑一声,右手将匕首抵得更紧。

“皇叔,虽然你教过我功夫,可是我有阮家军武功剑法,在这边疆,少一个兵少一个王爷,可没有人会在意。”

迎上她冰冷的目光,裴临渊心口一窒。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什么时候起,阮惊梨从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这个连眼都不眨就要杀他的阮将军。

是从他与江渡月定下婚事开始。

“皇叔,若无其他事,你自己回吧。”阮惊梨推开他,大步朝外走去。

裴临渊转过身,正好看见那苏行云匆匆赶来接她。

他心口一涩,思绪顿时飘散。

一会是阮惊梨从前奔向他的画面,那时候的她热烈而真挚,像是大漠孤烟处的一朵荆棘玫瑰。

一会是阮惊梨娇羞的在苏行云身边,一反常态红着脸窃窃耳语的画面。

“王爷,要去查那小子吗?”

暗卫询问的声音将裴临渊的思绪拉回,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才沉沉开口:“查。”

他认识阮惊梨九年,见证了她从一个小丫头长成小姑娘。

他对她太过熟悉了,她看似随心所欲,可却时时刻刻守着忠义礼信的教条。

正因为如此,她绝对不是一个会随便在路边捡夫婿的人。

人一旦开始放下情感,脑子就变得格外的清醒。

裴临渊猜得没错,看着桌面上不过半日就搜集到的信息,他眸色微沉。

原来是京城兵部尚书家的庶子,苏行云。

如今正好年轻,庶子难为,为博得父亲喜欢,孤身一人投军想要取得军功。

阮惊梨救过他一命。

两人之间倒也不存在什么别的私情,只是那苏行云总是跟在阮惊梨身边,说是要以性命守护她。

弄清了前因后果,裴临渊接下来的日子就找准了方向。

苏行云出门练武,他让人烧他的房子。

苏行云在家烤饼,他让人往里丢马粪。

一次一次的挑衅,可苏行云却始终稳坐如山,反倒是裴临渊要坐不住了。

马上就年关了,在告假结束前,他就算无法今年带回阮惊梨,也得把苏行云先解决了吧?

第16章

这夜,裴临渊又让人去苏行云的住处惹事。

可下人却鼻青脸肿的回来了:“王爷,我们失手了,惊梨小姐也在,她把我们揍了一顿……”

裴临渊脸色极其奇怪:“她是将军,又不是罗刹,你们一个个身强体壮力大如牛,打不过她一个?”

见下人们委屈得齐齐点头,裴临渊轻叹一口气:“罢了,这次不责罚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阮惊梨如今在苏行云那边,他心底总有一股冲动莫名的萦绕在心头。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到了苏行云家门口。

他正想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暧昧声。

“轻点,疼……”

“忍着点,很快就好……”

裴临渊正要敲门的手攥得骨节发白,闭了闭眼,他一脚将院门踹开!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里面的一堆人纷纷转头看他,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疑惑。

阮惊梨坐在正中央任手下敷药,头也不抬:“皇叔喜欢这门?”

裴临渊蹙眉:“不喜欢。”

阮惊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