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今日的话我只当没有听过,以后不许再提!”

那天晚上,阮惊梨抱着裴临渊送她的青莲玉枕哭了一整夜。

但十五岁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他越拒绝,她便越挫越勇。

阮惊梨开始不喊他皇叔,给他亲手熬制并蒂莲花羹传达少女心意,给他绣鸳鸯荷包表露肆意张扬的爱意,像京城无数喜欢他的女子一样追求他。

可裴临渊却对她越来越疏离冷淡,甚至不再踏足她的梅苑。

但阮惊梨从没想过放弃,依旧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三个月前,裴临渊和丞相府嫡女江渡月互换了庚帖,全京城都在聊这一段郎才女貌的姻缘佳话。

他带着江渡月游山玩水,去玉灵山看了漫山遍野的鸢尾花,去琅琊山捉了成千上万萤火虫做了灯笼。

他把全京城所有女子想要的浪漫,统统给了江渡月。

还有从前那些独属阮惊梨的偏爱和柔情,也都全给了她。

阮惊梨不是没有哭过闹过,可换来的只是裴临渊更甚的冷意:“阮惊梨,九年前我是你皇叔,往后我也只会是你皇叔。”

“明年开春我就迎娶阿月为妻,到时候你要叫她一声婶婶。”

婚期已定,再无变数。

阮惊梨看着江渡月淋雨来王府寻裴临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有着褐色泥泞,像一只小花猫。

可一向有洁癖的裴临渊,却毫无芥蒂地俯身吻上了她的脸。

雨水泥泞污脏了他,磅礴雨声缄默了阮惊梨。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曾经的一切皆是她一意孤行,裴临渊永远都不可能喜欢她。

大雨滂沱,阮惊梨的心死得彻底。

她不能再喜欢裴临渊了。

也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第2章

阮惊梨跨过高高的门槛刚要进去,和迎面出来的裴临渊撞到了一起。

他一身玄袍透着清冷威严,看向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阮惊梨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皇叔……”

刚要说话,他训斥的声音已经传来。

“杵在门口做什么,是让人觉得摄政王府没了你的容身之处吗?”

阮惊梨神色一愣,心头顿时酸涩。

从前有人说她是摄政王府的“累赘”,裴临渊派人割了那人的舌头再丢去宁古塔流放。

“小惊梨从来都不是本王的累赘,摄政王府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那时候的他,将阮惊梨宠得无法无天,替她挡住外界所有闲言碎语。

但现在,这样扎心窝的话,竟然是从他口中说出。

默然片刻,阮惊梨扯了扯苍白的唇:“以后不会了。”

还有十日她就要去戍守边疆了,不会再做他的累赘,也不会再让旁人误会。

阮惊梨垂着眼帘准备回梅苑,身后传来裴临渊的声音。

“今日去了哪里,为何穿一身素衣?”

裴临渊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她,对她今日的穿着很是不满。

迎上他犀利的目光,阮惊梨只觉喉头一阵发哽。

七日前,得知父母战死沙场的噩耗,她六神无主的去找裴临渊,想要他陪自己去城门迎接棺柩回京。

“皇叔,今夜亥时你能否陪我……”

可当时正赶着去见江渡月的裴临渊,直接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如同淬冰。

“别再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你就算不顾及自己名声,也要想想你的父母和阮家军的清誉!”

这些天裴临渊日日都和心上人在一起,根本没在意她已经连着穿了七日的素衣。

收拢思绪,阮惊梨哑声回应裴临渊。

“我今日入宫见了圣上,再过几日……”

话音未尽,一辆悬挂着‘江’氏锦旗的马车自远处缓缓驶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