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所有的疼痛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埋葬在岁月的长河里。

夜深人静,阮惊梨辗转难眠。

她拿起墙角的红缨枪,迎着月光在院子里舞动起来。

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在空气中飞扬,只见光影不见枪,唯有红缨随风飞舞。

最后,长枪一挑,她稳稳定住,额间细汗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阮惊梨仰头看着那一轮圆月,眼神坚定:“爹,娘,看到了吗?惊梨已经长大了,你们无需担忧,往后在战场上,我也可以和你们一样,所向披靡!”

舞完枪,阮惊梨回寝房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突然传来一道轻微脚步声。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觉察到黑暗中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到了床边。

“皇叔?”

阮惊梨骤然清醒,正要起床,裴临渊却俯身而下,将她压在了床榻和身躯之间。

裴临渊勾起她的下巴,薄凉的吻铺天盖地落在她的唇上。

阮惊梨浑身一僵,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

“阿月……”

暗哑的嗓音饱含着隐忍的情欲,在顷刻间让她如遭雷击。

“别碰我!”

阮惊梨竭力推搡开身上的男人,也将他一路向下摩挲的大掌拂开。

“裴临渊,看清楚,我是阮惊梨!”

她颤抖着连滚带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

这一夜,阮惊梨躲在狭小的耳房,再也没有睡意。

翌日清早。

阮惊梨顶着疲惫打开耳房的门,却刚好看到裴临渊从她的卧房出来。

四目相对,尴尬和耻辱感接踵而来。

她下意识拢紧衣襟,后退了两步想要避开。

第7章

裴临渊却眸色幽深看着她,轻飘飘开口:“昨夜喝多了把你当成阿月,以后你知道我喝了酒,记得避着点。”

阮惊梨沉默一瞬,蜷拢手心点了点头:“惊梨谨记。”

以后相隔万里,不管他饮不饮酒,自己都会离他远远的。

裴临渊眼底涌上一缕复杂情绪,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了。

阮惊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许久才收回视线。

还有四天,就要走了。

院子里的梅花树叶萧瑟凋零,她心底的情愫之花,也早就枯萎了。

下午,阮惊梨去皇城官署做戍守边疆的文书交接事项。

看着原本属于父母的通关文牒,她一时有些失神。

自七岁后,阮惊梨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从前她也在心底埋怨过,他们驰骋沙场以边疆为家,却将她丢在京城不管不问。

裴临渊给了她遮风避雨的家,她以为那个男人是她此生永远的依仗和依靠。

直到一抔黄沙埋忠骨,阮惊梨才想通过,身为武将家的女儿,她不该偏居京城一偶,而是应当一身戎装冲锋陷阵,巾帼不让须眉。

好在还有时间,她要继承父母的衣钵,带着阮家军魂,继续他们没能完成的任务。

这两天,阮惊梨继续收拾着出征的行囊,却突然发现,枕头底下放着的瓷瓶不见了。

那青花瓷瓶里,放着的是他们阮家祖传的救命药玄元丹。

一粒丹药,可医死人,肉白骨。

父亲出征前,特意留给她,要她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用掉。

可现在,玄元丹不见了!

正当阮惊梨万分紧张之际,裴临渊来了梅苑。

“阿月前几日腹痛难忍,我将你的玄元丹拿去给她服用了。”

“那日走得匆忙忘了告诉你,如今她已痊愈,本王欠了你一个人情。”

听着他云淡风轻道出的话,阮惊梨的心跌落了谷底。

玄元丹是阮家军上战场杀敌立了军功才能得到的救命药,父亲特意留给她保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