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目光别过,“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凌少为了重建岭山,真的付出了很多。”赵峰眼中微微露红。
能说的,不能说的,苏苒皆是不能知道的。
“凌少对苏小姐,从未负过,您消失的这六年,他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能让您如此恨他。”
“思来想去,他大抵唯一做错的,就是拆了一家医院。”
“他以为,你们之间诸多不幸,都和岭山医院有关。所以,才如此费心的。”
苏苒冷笑一声。
他悟对了。
是和岭山医院有关。
苏苒看着赵峰,“他明知,医院不能拆的。”
苏苒曾写信,将姥姥的病情,告诉过他。
尽管那时,他们已经因三十万而分手了。
可他不还是没留情面。
苏苒脚踩着,那些曾经被凌承胤视作宝贝的材料,一步步地走过。
赵峰垂首,无奈地摇摇头,犹豫万分。
他还是说:“凌少的心疾,落于六年前,捡回一条命后,便在国外修养。”
“陆家世代行医,陆进将凌少的病情控制后,意外车祸而死。”
“从那以后,陆家销声匿迹。之前,凌少的病情一直很稳定,”
他看向苏苒,“是因……是因苏小姐突然出现后,凌少才又开始犯心疾的。”
“若非是陆姑娘及时出现,只怕……”
苏苒叹了口气,“赵管家,我是霍太太,请你,不用将小叔的事情,跟我说的这么明白了。”
她绝不可能再同情他。
苏苒无反顾地出门去了。
赵峰看向楼上。
二楼拐角处,一处立柱后,陆月单膝跪着,神色紧张。
“凌……凌少,”她手里捏着药和银针。
凌承胤靠在柱子上,缓缓滑落在地,修长的腿,无助屈起。
他面色煞白,俊目无神,高挺的鼻梁上,落下凄冷的月光。
除了鼻尖以外,满脸都是黑影。
发颤的手捂在剧痛的心口,唇,青紫。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男人一滴泪落下,“我说要杀了她,将她挫骨扬灰,却从来不舍得碰她一寸。”
“我所有的欢喜、痛苦都由她来,临了临了,明知她接触我,目的不纯,却还是硬着头皮,自己往她的圈套里跳。”
男人深重地喘息着,心口的痛压得他直不起身。
谁能想到,叱咤江城的凌承胤,会因一个女人的话,伤成如此。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已经下贱到如此地步,竟还是不能换她一次回眸么……”
话音落,男人昏倒过去。
“凌少!赵峰,快上来!”
陆月抬手,一枚银针,落在凌承胤心口处。
看着男人逐渐平息,陆月长松一口气。
赵峰将凌承胤扶到卧室中。
看他安眠,着实不易。
男人关上门,看了眼陆月,“都告诉过你了,不要莽撞行事。”
“事情都做了,还怕我说不成?”陆月反口就是一怼。
赵峰摇摇头,这个姑娘,哪里都好,只是心思不用在正道上。
“那你看看,那顾清寒,可被你说得伤及半分了?”
陆月沉默了。
赵峰扶着门把手,“反倒是凌少,被苏小姐伤得不轻。”
“我哪能知道,那女人的关注点那么奇怪。”陆月瘪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