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说:“另外,请您暂时不要告诉我妈妈,我们春节会回国一趟,到时候再说。”

“什么?”

姜淑静惊讶道:“云深,婚姻大事,怎么可以不让你妈妈知道。”

“姨妈,我家里是什么情况,您比谁都明白。”

他自嘲地一笑,“我的婚姻,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在我妈眼里,我喜欢谁,谁喜欢我,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跟我结婚的那个人,背后是否有可以交换利用的筹码。”

姜淑静沉默。

是的,她比谁都明白,因为她也出生于这种商业世家。

若不是她坚持留在国外,选择在大学当老师,并且不依靠家里一分一毫,只怕自己也最终会沦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所以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朱旧再好,姜淑宁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傅云深说:“姨妈,朱旧对我意味着什么,您也比谁都清楚。”

她当然知道,他曾对她说过,那个女孩,是他的阳光、空气与水。

姜淑静叹口气:“朱旧呢?

她也同意不告诉你妈妈?”

他说:“她尊重我。”

姜淑静说:“委屈她了。”

朱旧却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她本来对结婚礼仪这些就不太在意,甚至觉得那些程序很琐碎麻烦,她理想的婚礼是找一个美丽的教堂,举办一个简单的仪式,有亲密的亲人朋友在场就好了。

如果要说朱旧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她结婚,奶奶却不在身边。

她在电话里跟奶奶说起婚事时,奶奶虽震惊,却并没有责怪她,只问她开心不开心,听到她肯定的答案,就说,那我祝福你。

末了感叹着说,你这丫头啊,还真是你父母亲生的呢!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买一对婚戒,找个那什么教堂,交换一下,就完事儿了!

朱旧忍不住笑了,原来,这种不在意的态度,也是有遗传的啊!

傅云深想亲自制作他们的对戒,所以没有买。

朱旧晃了晃腕表,我才不要戒指,它多么独一无二。

她送给他的结婚信物是一盆薄荷盆栽,她说,别看它只是一盆普通的盆栽啊,Mint,我可是把自己都送给你了。

他们去定制婚纱,朱旧本说不要的,白衬衣就好了嘛!她长这么大,还从未穿过裙子。

但在这一点上,傅云深却十分坚持,他想看她穿婚纱的样子。

既然这是他的心愿,她愿意满足他。

婚纱设计师是Leo的好朋友,加着班一个礼拜就把婚纱赶出来了,非常简洁大方的款式,很适合朱旧。

2003年的平安夜,他们在海德堡的圣灵教堂举行了简单的仪式,Leo一家四口,是唯一出席的亲友。

婚礼简单朴素,甚至有点冷清,可对朱旧来说,当站在神父面前,听到他与自己坚信肯定地说出那句“我愿意”时,她觉得这是一生中最隆重的时刻了。

第二天,他们飞去新西兰蜜月,地点是朱旧选的,海德堡的寒冬,正是南半球的夏季,新西兰气候温暖宜人,适合傅云深。

还有,她听说新西兰的蒂卡波湖有世界上最美的星空。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旅行,她很开心,在飞机上一直握着他的手,就没有放开过。

飞机餐很难吃,朱旧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傅云深见她吃得实在太少,旅途漫长,想哄她多吃几口。

新婚燕尔,她难得小女孩般地撒娇,说想吐,不吃。

他从包里掏啊掏啊的,竟然掏出了几包辣的食物。

她眼睛都亮了,因为走得匆忙,都没考虑到这些。

她开心地抱着他猛亲了几下。

邻座是一位中年阿姨,见他们亲密的模样,笑说:“你们感情真要好。”

朱旧甜蜜地说:“我们刚新婚,去度蜜月。”

“真的啊,恭喜恭喜